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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拖走!”那太監大吼一聲,“你這昏官,要違背聖命不成?”
“那臣要問,查封《育言報》究竟是聖命,還是太后之命?我大明究竟是朱家天下,還是李家天下?唐高宗時武后之事欲重演不成?”
吳中行此言振聾發聵,立時將在場的廠位嚇住了,他們沒想到吳中行此人竟如此之愣,連這等可誅之言都敢道出。
何況查封《育言報》的確不是出自聖命,而是太后下的令。
東廠番子急急忙忙將吳中行拖住,吳中行是文官,哪經得起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拽,何況番子拽他時,吳中行仍抱著文稿不肯放。
還未拖兩下,吳中行便抱住一番子的腿不松,那番子一急之下直接踹了他兩
腳,眾人只聽一陣悶聲,過了片刻,吳中行便不動了。
“爾等安敢!”張元忭叫了一聲,“竟對翰林如此折辱!子道兄!子道兄!”
張元忭喊了幾聲,吳中行卻沒有回他,張元忭心中十分慌亂,東廠番子亦未料到吳中行如此不堪一擊,拖拽眾人的手也不敢再用力。
張元忭心中惦記著吳中行,掙開那番子後便撲上去檢視吳中行情形,吳中行尚有鼻息,張元忭心下稍安。
“何事如此喧嚷?”
張元忭聽見聲音,面上立時露出驚喜之色:“大宗伯!”
他不知柳賀今日在不在禮部衙堂,發現東廠番子到時,他已緊急派人去請柳賀,可惜人還未行便被東廠番子拿下。
不過《育言報》眾官吏都在禮部辦事,東廠來人鬧得聲勢浩大,禮部上下自然有人能瞧見。
柳賀一入內,就見《育言報》辦報之處一片狼藉,吳中行閉著眼睛躺倒在地,張元忭等人都十分狼狽,他沉聲問道:“是何人指使你的?”
“大宗伯,咱家奉皇命來查封這《育言報》,這《育言報》妖言惑眾,離間太后與陛下,這罪天理難容。”
那太監施施然安坐著,他知柳賀得罪了太后,這大宗伯的位置定然坐不穩,和柳賀說話的語氣便少了幾分敬意。
柳賀問道:“既是奉皇命,聖旨呢?”
“此是天子口信,大宗伯莫非不信?”
“本官不信你。”柳賀道,“《育言報》若是有罪,當經三司會審昭告天下,你今日無緣無故闖入我禮部衙門,毀我文卷,傷我文臣,究竟誰給你這般大的膽子?”
“你說奉聖命而來,聖旨不在,說《育言報》有罪,罪證不見,若宮中內侍皆這般,還要我等大臣作甚?”
那太監抬起三角眼:“大宗伯,實情如何,您心中應當比誰都清楚。”
“本官不清楚。”
“但我禮部衙門也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柳賀話音剛落,那東廠太監笑道:“大宗伯說笑了,我東廠辦事,便是內閣也不能阻攔,遑論你禮部……”
這太監忽然叫了一聲,眾番子來不及反應,就見柳賀一把將這領頭的太監抓住:“今日本官便帶你去見天子,本官倒要看看,竟敢假冒天子口諭,你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快將公公放下!”眾番子見這太監被奪,連忙上前衝至柳賀身側。
“我看誰敢!”柳賀厲喝出聲,“我乃禮部大宗伯,先帝欽定天子講官,今日我便要治了這假冒聖旨之徒,膽敢來犯者,本官便叫他人頭落地!”
眾番子也不知柳賀這文官哪來的力氣,竟就將這領頭的太監硬生生拖拽了出去,可他們敢對張元忭及吳中行動手動腳,卻不敢將柳賀如何,畢竟柳賀是堂堂正正的二品大員。
禮部衙門中,官員們聞得訊息也紛紛趕來,餘有丁及何洛文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便見柳賀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