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處,其中最重要者,便是以講學開啟民智,民方能安。
此番《育言報》只登了顏、羅二人文章,柳賀如何辯駁,將在《育言報》大家難得的交鋒。
柳賀是堂堂三元,僅科舉一事,他便前追古人後無來者,而顏鈞、羅汝芳等人在民間追隨者眾,便是朝中許多官員都是二人的信徒。
有這幾人的影響力,這一期的《育言報》同樣銷售一空,上萬份都未夠賣,張元忭幾人這下知曉柳賀為何要將這《育言報》的價錢定得極低了——若高了,尋常百姓讀不起,報紙又何以能賣出萬份?
上一期《育言報》的最大得利者當屬那家貼了廣告的鴨店,據說他們從江南進的鴨已不夠賣,如今正拿北方鴨充南方鴨賣,被客人當場抓獲。
對此鴨店掌櫃振振有詞:“人不分南北,鴨又何分南北?”
得虧這掌櫃不知曉洪武朝時南北榜案的典故,否則南鴨北鴨還得重找人來核實。
但京城不少商人都從中嗅出了商機,紛紛找上《育言報》,要貼錢給報紙打廣告,其中爭搶最兇的要屬書肆及賣文房四寶的店鋪,畢竟書生是他們的最大客源。
辦報的最大支出便是文章的版權費和印刷的費用,不過早在辦報之初,柳賀就將文章價錢壓低了,放在後世,他就是給作者降千字的罪魁禍首。
但沒辦法,印刷術雖然普及了,印刷成本仍是低不下去,單份報紙的價錢又太低,靠在京城賣的數萬份、數十萬份也掙不回本錢,還是要靠禮部貼。
天子相詢
“元輔,今日的《育言報》你可讀了?”張四維一至內閣便大力誇讚起柳賀,“他辦這《育言報》後,於讀書人中反響熱烈,報上所言不僅於讀書人有益,於普通百姓亦是益處無窮。”
顏鈞、羅汝芳等人雖不為張居正所喜,但這幾人在讀書人中的影響力非常人可及,有他們在《育言報》上發文,報紙的影響力大增,幾期一發,所售份數已超十萬,十三布政司中都有讀書人是《育言報》的忠實讀者。
不管怎麼說,這《育言報》一辦,讀書人所議的皆是朝廷允他們議的,朝廷若推了新政,報上也會闡明新政的意義,尤其是涉及民生之事,因資訊不對稱,常常產生官府知而百姓不知的反作用,導致士紳惡霸從中作亂。
張居正推廣一條鞭法時,便有士紳刻意哄抬糧價,以低價騙取百姓手中糧食,待朝廷收購時,又以高價賣給朝廷。
“澤遠真有大才。”張四維道,“我幾位同窗好友都對他甚是推崇。”
發行兩月後,《育言報》便漸漸走上了正軌,有那等旗幟鮮明反對朝廷的文章,柳賀也不會允許其登出,如今《育言報》由張元忭負責,張元忭為人老成謹慎,搭以熱血上頭的吳中行,兩人配合,柳賀自不必為報紙的發展而憂心。
“天子也極是喜愛《育言報》,期期不落。”申時行道,“禮部出了《育言報》,戶部、工部及通政司都紛紛說要辦報。”
辦報耗費雖巨,可《育言報》一經推出,京中官員都看到了其中所藏的豐厚利潤。
幾位閣臣原未將那廣告費放在心上,然而某一日潘晟談起,他們才知那小小一格究竟有多值錢。
加上《育言報》印量巨大,禮部便可和坊刻詳談,將價格打下來,隨著《育言報》影響力擴散,收益自然一日勝過一日。
十文銅錢或許不算什麼,賣上百份便是一兩銀子,《育言報》印量已經達到了數十萬份,一旬一印就是數千兩,一月下來,僅售一份報紙,進賬便近萬兩。
在這之前,禮部可是隻管花錢少有進賬的。
當然,閣臣們倒不是惦記那三瓜兩棗的銀子,而是看中了報紙對於推廣實務的作用,別的不提,僅在《育言報》上打過廣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