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門生時還算溫和,張居敬真會以為,張居正因張敬修會試之事惡了柳賀。
“你日後與殷養實少走動些。”張居正囑咐張居敬,“你非官身,還是少與官員打交道為好。”
張居正雖袒護家人,可家中子弟親朋與官員打交道並不多,他的兒子們,他也只囑託其與當今名士交遊,與官員打交道的事大多是由管家遊七去辦的。
他不在意名聲,卻也不希望家中多出幾個張世蕃。
張居敬聞言也是應了。
有些事張居正連張居敬也不好明說,張居敬畢竟未涉官場,官場上的彎彎繞繞說與他聽反而是負擔。
事實上,他從一開始便未考慮過讓柳賀去戶部。
若去了戶部,柳賀再往上的可能便斷絕了,何況不管是去戶部,還是工部、刑部與兵部,這六部事與柳賀在地方上處理的事務也無區別,無非是一府與一國罷了。
更重要的是,張居正並不希望柳賀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尤其是具體事務上。
他與柳賀離得越遠,日後若是出了什麼變故,柳賀才更可能保他。
張居正堂堂內閣首輔,自然不會軟弱到等著柳賀來保護,他自決定變法那日起,就做好了自己不得善終的準備,朝堂上許多官員覺得高新鄭悽慘,但再過數年,他張太嶽的結局未必會強過高新鄭。
他心憂的,無非是家中兄弟子侄。
對柳賀,張居正並不擔憂揠苗助長,柳賀既然能在揚州府平安度過,京城之事,他也未必不能處理了,將柳賀外放可以說是一種試探,柳賀既然能用,他還是要回京的,若是用不上,他恐怕就要一直外任了。
……
柳賀去吏部領了官牌,又將任官後的瑣事處理了一番,方才回到翰林院。
時隔三年,他又一次到了翰林院衙門。
以往柳賀只在史館中有一張小桌,任侍講後,立刻有了一方獨立的辦公之所,雖然是隔開的,但身為學士,他的確不必和普通翰林擠在一間。
翰林院衙署本就不大,館選一次就要添數位庶吉士,地方可以說是十分擁擠。
柳賀今日心憂了。”
“學士著實高看下官了。”柳賀道,“下官讀書時曾讀過學士的鄉試、會試程文,學士的文章也令下官受用不盡。”
申時行微微一笑,兩人寒暄片刻,柳賀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申時行是公認的老好人,柳賀卻一點不敢看輕了他,能在
張居正手底下混到閣臣的,哪一個是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