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種了一季之後,甘薯的收穫便是連他也覺得驚詫。
作物的收穫很重要,而與收穫一樣重要的,則是甘薯耐寒耐旱的特性,江南土壤豐潤之地或許不會在意,可在北方,到了乾旱的年景,這甘薯或許就是能活命的東西。
張居正便連夜向柳賀要了甘薯種植的流程、收穫的數量,柳賀上呈給天子的甘薯,不同的吃法張居正也都嘗試過。
他一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甘薯也不叫他覺得難以下口,相反,此物不同吃法便是不同的風味,百姓應當也是能夠接受的。
若是有張居正支援,這甘薯推廣自然要容易許多。
申時行相邀
不僅是張居正這邊,因柳賀未將徐爵之事公開,馮保也算是欠他一個人情,因而甘薯呈至天子面前,也有馮保的緣故在。
天子此前未見過甘薯,加上他素來愛吃肉,見了這甘薯其實沒什麼興致。
不過見柳賀一派興致勃勃的模樣,天子勉為其難地嚐了一塊,之後便驚訝道:“此物甚是甘甜!”
生食有生食之味美,煮食也別有一番滋味,天子朝內閣幾位閣臣道:“幾位先生也來嘗一嘗。”
張居正、張四維與申時行皆是謝過天子,柳賀尋番邦作物之事張四維與申時行都有所耳聞,只是並未放在心上,此時見柳賀將之呈給天子,也只當柳賀是在天子面前邀功罷了。
畢竟強勢如張居正,也會時不時上呈祥瑞向天子獻媚。
用過甘薯後,幾位閣臣皆是道:“此物味美,也能飽腹。”
“柳先生難得得了這甘薯,卻仍惦記著朕,朕心中十分歡喜。”天子道,“來人,賜柳先生彩錦一匹。”
“臣謝過陛下。”柳賀道,“臣將這甘薯呈上,也是因這甘薯易活,臣想著,陝西、貴州、雲南等地或許可以種植一二。”
“臣以為,糧食如何種是戶部之責,右宗伯既是禮臣,貿然插手戶部事並不合適。”
柳賀話剛說完,戶科都給事中便上前一步道。
戶部尚書張學顏則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唐鶴徵則道:“臣以為,天下之事,百官都可暢所欲言,雖說在其位謀其政,然我等為官,本就該有一顆公心,一切為公,又何必拘於門派之見?”
“臣附議。”
張居正則向天子道:“陛下,右宗伯種甘薯事臣有耳聞,這甘薯雖出自番邦,其畝產卻能有四十石之多。”
方才柳賀一直在強調著甘薯產量驚人,可堂上眾位官員卻並未在意,但自張居正口中說出甘薯畝產四十石之事,堂上幾位老成的戶部官員都穩不住了,問道:“此事當真?”
“自然做不得假。”張居正道,“右宗伯得了這甘薯後便加以試種,甘薯栽種容易,又極易成活,所耗費時日也不多,且其葉、根都可烹食,在京郊種植數日後便有收穫。”
柳賀又提到這甘薯耐寒耐旱的習性,可即便甘薯沒有這樣的特性,能有這般產量,就足以引起滿朝臣工的重視了。
這是為何?
眼下已經是明末,比之明初時,糧食的生產量和生產力都已大幅提高,然而幾項主食中,稻穀畝產約四百斤,小麥畝產約二百斤,換算成石的話,就是三四石左右。
這還得是風調雨順、無旱災水災的年景,若是遇上災年,顆粒無收的情形都並不鮮見。
可這甘薯的畝產竟能達到稻穀與小麥的十倍之多!
這便由不得官員們不重視了。
不僅是京官們重視,各布政司的巡撫、布政使們聞得此言都是十分驚詫,畢竟地方情況如何,他們這些一方大員更為清楚。
陝西巡撫及布政使直接上前一步,對天子道:“若甘薯真有這等奇效,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