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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隆慶以前,徐州水患並沒有現在這般嚴重,以往黃河大水往往是在山東、河南二地,即便徐州有水患,也多集中在豐縣、沛縣二地,但到了隆慶年以後,黃河則往往在邳州,水患比以往更重。
柳賀認真讀著文書,中途衙門中的小吏給他送了些吃食,柳賀一邊吃,目光也不離文書,花了近一日的時間便將厚厚的文書看完了。
李化龍及衙門中的屬官帶柳賀參觀了一下漕督衙門。
其實這衙門沒什麼可看的,畢竟漕督衙門的關鍵崗位都不在此地,何況柳賀眼下兼的是揚州府同知之職,漕務上的事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他只要負責治水就行了。
但事實上,漕督衙門中的各級官員對柳賀都相當好奇。
漕督衙門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工部,畢竟不管是造船還是治河的物料供給都是工部所出,漕督當得久了,進京當一任工部尚書也是常有的事,前任工部尚書朱衡便是因治水之功榮登此位的。
除此之外,漕督衙門也常與戶部、刑部打交道,前者負責徵收稅銀,後者則專職處理漕運案件。
然而,漕督衙門自洪武朝創設以來,翰林出身、任過天子日講官的官員來此任職的,柳賀還是頭一個。
早在柳賀報道之前,衙門中的各級官員便在猜,這位柳三元究竟能在河漕上幹多久?
漕督之事做起來其實不易,尤其是治水之事,前任工部尚書朱衡因治水而官至大九卿,而他之所以致仕,除了得罪張居正之外,也是有因河事時不時遭言官彈劾的緣故。
治水之事,穩定很難,出事卻很容易,畢竟黃河是唯物的,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
柳賀詞臣出身,是清貴中的清貴,京官傲氣人盡皆知,而翰林官更是獨一份的傲氣。
柳賀能吃下這河漕的苦頭嗎?
河漕一事,光會治河還不夠,還需要與沿岸各府州縣打點好關係,加上人員的安排、河工銀的處理、物料的選用,以及對水情、流向的瞭解,能擔此任的多是技術型官僚。
柳賀給眾官員的第一印象便是年輕。
著實年輕過頭了。
“這柳三元今年多大,可有三十了?”一位官員詢問李化龍。
“應當是沒有的。”
“難怪,柳三元任天子日講時,京中便傳聞張相於此有不滿。”
李化龍是萬曆二年的進士,備考會試時,他便聽過這一傳聞。
但柳賀後來不僅在日講官的位子上坐得極穩,就連會試同考官也當上了,因而李化龍覺得傳聞不真。
若張相真如傳聞中那般不待見柳賀,柳賀恐怕當不上日講官,更不必說去會試擔一任同考了。
同考官之職何其重要?張相又豈會將之隨意交予?
李化龍的房官並非柳賀,而是禮科都給事中朱南雍,為了房官之額,六科和六部可謂搶得頭破血流,才達成了一科會試各三員同考官的成就,而
科場上預設的規矩是,會元必出自詞臣之房。
因而他這一科的會元是孫鑛,出自柳賀一房。
若不是張相罷了官選,孫鑛此時也必在翰林院中修史,但即便如此,孫鑛眼下已連任兵部職方司主事與禮部主客司主事,不似其他同年般出京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