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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申時行能在嘉靖朝為狀元,但那年的會元卻是王錫爵。
不過撇去性情,申時行的確是個十分好相處之人,辦事處處周到,也不得罪人,與同榜的王錫爵、餘有丁皆是相處融洽。
柳賀不知申時行為何事找自己,兩人官面上的交集多,私下裡卻沒什麼交情。
待到了約定之處,申時行的管家已迎了上來:“右宗伯這邊請。”
“閣老可已到了?”柳賀問。
“閣老剛到不久。”那管家道。
“是我來遲了。”柳賀一入內,就見申時行言笑晏晏,在他身旁還有一人,柳賀也不是不認識,正是前吏部左侍郎楊巍。
楊巍在王大臣一案上得罪了張居正,被張居正踢回了老家,他卻不知對方竟然和申時行有交情。
申時行
柳賀不知曉的是,在歷史上,申時行和楊巍好得穿一條褲子,申時行為內閣首輔,楊巍為吏部尚書,閣部過於親近,滿朝文武都不放心。
從政治生態的角度考慮,閣部不和反而更能健康發展。
“澤遠來了。”申時行站起身,笑眯眯地招呼柳賀。
“見過閣老,見過二山先生。”
柳賀雖年少得意,面對申時行和楊巍時,他卻將謙遜的姿態做足了,申時行道:“澤遠何必如此客氣,你我既是同鄉,又在翰林院□□事過,理應比旁人更親近一些。”
柳賀笑著坐下:“在翰林院時,閣老就已十分照顧下官。”
兩人寒暄了片刻,楊巍也參與進其中,楊巍是山東人,但曾在武進縣當過知縣,對南直隸各府也很熟悉,他是嘉靖二十六年進士,張居正的同年,事業起步于軍中,可謂戰功赫赫。
“我在澤遠這個年紀時,剛進翰林院修史。”申時行感慨道,“一晃已是近二十年了。”
準確地說,申時行自中進士到入閣共花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晉升可謂神速,隆慶朝至今的幾位閣臣中,申時行是最快入閣的一位,李春芳也算是十分快了,但也花了足足十八年。
朝中也有人稱,若張居正一直在首輔位上,柳賀恐怕會成為最年輕的內閣大學士。
柳賀聞言倒是很平淡,張居正在任上還好說,若是張居正不在位了,他想入閣也不是那麼容易。
何況這幾年的經歷倒讓柳賀的權欲之心沒那麼熱烈了,他知道權勢重要,但權勢只是他辦事的工具。
譬如在揚州知府任上,柳賀無法面見天子,因而他只能處理揚州府之事,但到了禮部之後,柳賀身為禮部右侍郎,話語權與揚州之府不可同日而語,他能為百姓辦的事就越多。
因而柳賀覺得,他還是需要入閣的,不入閣,他便無法觸及這大明朝的核心,能為百姓辦的事就不會有太多。
楊巍笑道:“汝默已是比我早上許多,我在澤遠這個年紀時才剛中舉人不久。”
今日是申時行宴請柳賀,因而菜色都是淮揚菜系,申時行道:“我為官後久不歸鄉,家人都說,我如今倒成京城人了,唯獨吃食上仍改不了在家時的習慣。”
柳賀道:“下官也是如此。”
酒過三巡,幾人面上都有些紅,只聽楊巍道:“今日我聽說澤遠你呈上甘薯給天子,我山東近幾年常常遭災,巡撫趙良弼常請內閣免去百姓之稅,此番趙良弼也將在山東試種甘薯,若此事能成,我替山東百姓謝謝澤遠。”
趙良弼即山東巡撫趙賢,他被稱為巡撫之冠,在山東巡撫任上做了許多有利於百姓的實事。
柳賀連忙道:“下官只是盡了一份心意罷了。”
此刻只有楊巍在說,申時行卻不發一言,柳賀也不著急,他知曉申時行來邀自己必然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