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佔盡便宜,此時卻裝作是自己壓迫了他一般。
李偉覺得分外膩歪。
可天子卻對這一套格外受用,他連忙道:“柳先生快請起,柳先生對朕的心意,朕心中是十分清楚的。眾位卿家知曉先生在揚州所為,故而多問了幾句,但朝會所議乃是朝事,對柳先生的詢問便到此為止,張先生以為如何?”
張居正拜道:“天子聖明。”
百官也如張居正般對天子行禮,之後朝會散去,柳賀仍有些茫然。
把他叫過來他就來了,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去哪兒?
“澤遠此時是拔劍四顧心茫然。”出皇極殿時,黃鳳翔叫住柳賀,和他開了個玩笑。
柳賀嘆了口氣:“的確如此。”
他眼下是真懵逼,幾乎要問出“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三句真言。
“澤遠你的去處,這幾日恐怕就要定了。”黃鳳翔道,“只是我等無從得知,光學士恐怕能知曉一二。”
翰林院如今的掌院是申時行,今年的殿試讀卷官十四人中,申時行位列第十一,在通政使倪光薦和大理寺卿嚴清之上,因為除了翰林院侍讀學士之位外,他還兼著詹事府詹事。
詹事府詹事是正三品,換句話說,申時行如今已經站上了詞臣的最高階,再過幾年恐怕就要入閣了。
他與同年王錫爵是今科殿試讀卷官中資歷最淺之人,王錫爵眼下是詹事府少詹事,掌詹事府事,這一科讀卷官中,唯獨通政使倪光薦是嘉靖三十五年的進士,其餘官員都是嘉靖三十年以前的進士,而申時行王錫爵則是嘉靖四十一年的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