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志向終有能踐行那日!”
柳賀回他一禮:“你我共勉。”
施允遠在陝西,柳賀雖在書信中知曉他近況不錯,可見過真人之後,柳賀才真正放下了心。
他當年之所以刻苦讀書,是為了改變家中的境況,為官之後,柳賀心中希望百姓們能夠過上好日子,但同樣掛念著自己的好友,期盼他們能夠一切安穩,他註定當不了海瑞那般無私的清官,一切只是盡己所能。
施允離開之後,柳賀的確鬱悶了幾日,不過衙門中的事還是要繼續處理,容不得柳賀怠慢太久。
臨近年節,柳賀邀請了本府士紳及大商人聚在知府衙門,先向眾人放個風——萬曆四年起,他便要嚴收本府商稅。
姜通判早知柳賀有意多收稅,此時聽了柳賀要求,他仍有些心驚肉跳:“府臺大人,真要如此?”
柳賀提起筆:“姜通判,本府的話你未聽清嗎?”
“可若……若他們不願至呢?”
柳賀道:“難道要本府親自去請嗎?”
姜通判不由在心中嘀咕,他在揚州府不短了,府中大商人都是一群見錢眼開的主,若是沒有獲利,就算知府威嚴再大,他們也是不願理會的。
他還等著柳賀下一步安排,然而柳賀心思似乎沉在文章上了,姜通判站在這邊半天,柳賀都未吩咐他一個字。
姜通判只能悻悻退下了。
他暗想,柳賀這話說得輕易,若是闔府士紳都不給他這個面子,到時候丟臉的又是誰?
總之不是他姜通判。
姜通判已經料想到,他派人去府中大戶家中說明時,那些大戶不耐煩的神色了。
人一旦富了,就容易變驕橫。
但柳賀已經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姜通判就算不願得罪人也得去幹,否則他可能落到程通判那般下場,柳賀還常與屬官們說程通判勞苦功高,他卻是隻見著勞苦了。
不去
“賈兄,府衙前日可派人上門了?”
府東的意滿茶樓內一片茶香嫋嫋,這一處原先就極為安靜,今日更是靜得針落可聞,嫻雅素淨的婢女輕手輕腳地端下茶碗,掌櫃則壓低聲音問著二樓客人的所需。
不為其他,只為今日意滿茶樓中聚著本府有名的錢袋子。
錢家、賈家、寧家及季家的幾位主事人都聚在此處,商討著知府大人相邀的意圖。
柳賀上任僅半月,揚州府中的諸富戶已經領教過他的作風了,在眾鹽商中領頭的錢家更是狠狠受了一番教訓——錢家背景雖厚,但因錢二公子之故,在武清伯及鹽運司衙門面前都格外沒面子。
錢家能興,得益於武清伯李家,但李家因何而興?還不是因為當今天子與太后。
柳賀任過日講官,縱是天子都以禮相待,天子賞日講官都得加一句“先生真儒士”,誰敢直接朝日講官丟銀子,滿朝文武的唾沫都能將那人淹了。
柳賀人受了傷,還被人用銀子羞辱了,這事一鬧,立刻有臣工問了,這錢家是幾等人家,竟比天家還要牛叉?
武清伯李偉因此被追著彈劾了好幾日,某迴天子見了他,也特意問了錢家的事。
若不是錢家在揚州府根基還算深厚,武清伯都打算換人來經營鹽事了。
儘管如此,錢家依舊元氣大傷,提起柳賀就恨得牙癢癢。
依幾月前柳賀被彈劾的架勢,他早就該捲起鋪蓋走人了,可柳賀不僅沒走,還在這揚州府城中紮下了根,甚至翻身成了知府,手握主官正印,揚州城中諸事都不能越過他。
“府臺如此肆意妄為,我等不可任人宰割啊。”
“那錢兄有什麼好主意,不妨知會我等一二?”
“照我說,知府大人叫咱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