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與北固山,後者的知名度來自於王灣及辛棄疾的詩詞,焦山則為長江所繞,論風景並不遜色於金山與北固山。
幾人僱了一輛車,到了江邊又坐了船,這才到了山腳下。
“柳兄你成日悶頭讀書,該多出門逛逛才是。”
湯運鳳也邀請了施允,施允對爬山興致不大便沒有來,他是府城人,府內三山少時已遊遍了。
焦山高倒也並不高,稍稍爬上一段便到了,站在山頂,視野之中,長江波濤滾滾,一葉扁舟在江中往來,視野再遠一些,西津渡口人潮如舊,但在長江的遼闊下,壯觀的鎮江府城似乎也變得渺小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柳賀不由吟了一句。
“楊升庵此句倒是符合此景,卻不符柳兄的心境。”田志成輕笑道,“楊升庵看透了官場得失因而生出此感,你我縣試尚未下場,又何來的幾度夕陽紅呢?”
楊升庵乃是楊慎,楊廷和之子,也是有明一代的大才子之一,楊家父子因大禮議一事觸怒嘉靖,楊慎被貶謫滇南,在浮沉的宦海生涯中寫下了這首《臨江仙》。
焦山中還有一寺,為普濟寺,寺被山包住,論宏大遠不及金山寺,卻也獨有一份佛家氣韻。
柳賀撐著寺廟的欄杆,吹著江風,只覺一身清爽,來到大明朝,雖然沒有手機和外賣,可風景環境卻是一等一的好,大腦昏沉的時候來吹吹風,人都變清爽了。
“柳兄,我等正欲賦詩一首,柳兄可有詩作與我等共賞?”
柳賀:“……”
他很想吐槽,爬山就爬山,為什麼連爬山也要作詩啊!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作詩了!
可湯運鳳幾人卻已開始吟誦了,甚至有人帶了筆墨過來,一人吟一句,就有一人將該句默
下,一捧一和煞有介事。
柳賀在一旁靜靜圍觀。
“柳兄,只差你一人了。”湯運鳳提醒道,“我也知柳兄你不擅詩,可既來了一趟,作上一首也無傷大雅。”
“噗。”湯運鳳話還未說完,只聽對面傳來一陣嗤笑聲。
“丹徒縣雖為附郭縣,可縣中諸生科舉一途卻不如金壇與丹陽,可笑士子只知吟詩作對,可這詩嘛,依我看倒也不怎麼樣。”
“石兄倒也不必這麼說。”
“楊兄莫要謙虛,你十歲便能作詩,倒是比他們還強一些呢!”
石姓書生話語中連譏帶諷,絲毫不掩飾對眾人的鄙視,他這話一出,包括柳賀在內都是怒了。
“何人在此大放厥詞?”
“在下石景江,乃是句容士子,話是我說的,你們又如何?”
石景江與楊越都是句容計程車子,兩人遊歷焦山時恰聽得幾位府城士子在此作詩,若未聽到倒也罷,一聽幾人所作的詩,石景江與楊越二人均是無言。
這詩作得毫無美感,焦山的風景似都被毀了!
“你二人倒是作一首來,容我等一觀!”
石景江與楊越當即作了詩,二人能出聲嘲諷眾人,自然是有底氣在的,論秀麗雋永,二人所作之詩的確勝過湯運鳳幾人。
幾人搜腸刮肚,卻無法想出勝過石楊二人的詩篇,此刻不禁有些懊惱。
“柳兄不是還有一篇未作嗎?”這時田志成出聲提醒道。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用熱切的目光看向柳賀。
柳賀淡淡瞥了田志成一眼:“我不擅詩,學堂人人皆知。”
“柳兄你文章都已上榜三次,柳兄之才就連丁先生也稱讚過數次,又何必謙虛呢?”田志成卻沒有放過柳賀,反倒不依不饒了起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既田兄一再要求,我便拿出來又何妨?”柳賀看向田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