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伯特和萊昂納多都是一身休閒裝搭配牛仔褲,吊兒郎當地開始了這一幕戲的拍攝。
“小夥子們,你們的第一場對手戲,加油!”馬丁·斯科塞斯站在遠處,笑眯眯地對著他的演員們握起了拳頭。
埃伯特伸出手,和萊昂納多的手在半空中相握:“下一場戲,還請里奧手下留情。”
萊昂納多捏起了拳頭:“這可不行,整部電影我都在被別人揍,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揍人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不過埃伯特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謝謝?”埃伯特聳了聳肩,輕嗤一聲。
“不用客氣。”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現在開始拍攝!”馬丁·斯科塞斯一聲令下,所有演員立即就位。
埃伯特按照劇本的要求一步步走上天台,才剛剛開啟門,便遭到了萊昂納多的怒吼驚嚇,下一秒,一把槍就抵在了他頭頂。
比之警察局裡衣冠楚楚、上進拼搏的形象,這時候的科林從造型上便透著一股猥瑣——他本來就是個小人,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地位和權勢,為此他不在乎一直照顧自己的弗蘭克·卡斯特羅是否死亡,也能夠毫不猶豫地刪除比利的資訊。
在劇本的最早幾幕中,科林這個人物的性格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他是天生的卑劣者。
比利儘管出生在一個充斥著犯罪分子的家庭,可他心中始終懷有滿腔正義,而科林呢,作為臥底的他肆無忌憚地洩露著警方的秘密,卡斯特羅窮途末路的時候他擔心的也是自己的身份有沒有洩露,他一方面享受著犯罪者帶給他的利益,一方面卻又迷戀警察這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不惜殺了更多的人,先是卡斯特羅,再是比利,然後是他的同事。
“把槍放下!我來這裡是為了……”
埃伯特舉著手,任由萊昂納多催促著他上前。
“我可以給你錢。”
“你說什麼?”
“我可以給你錢……啊!”
砰地一聲,比利的拳頭緊緊砸在了科林的臉上。
比利扣住了科林的雙手,並聲稱要逮捕他。
這時候,科林卻並不慌張了。
他看出來了,比利是個有底線的警察,他拿槍威脅科林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想要恢復自己警察的身份,他根本沒膽子開槍殺死自己。
這麼想著,鏡頭前的埃伯特嘴角竟然掛著一絲笑容,他語調輕鬆地看著身後:“聽著,比利,我們兩個當中只有一個會是警察。”
而在一個有良知、心存正義和一個毫無良知、心中只有慾望的人之中,有良知的那個往往是輸家,因為他心中有底線。
背對著萊昂納多,他看不清埃伯特的神色,但在場的其他演員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卻看得一清二楚。埃伯特的神色很平靜,很輕鬆,那雙眼裡有著嘲諷,更多的是滲人的涼意:“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是馬塞諸塞州警官,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我把你的檔案都刪了。”
“你把我的檔案都刪了?”
埃伯特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的鼻子上有血,臉上有傷,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猙獰,他看著萊昂納多,就像看著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但他得意的表情和囂張的動作卻是真實的,他的語氣放得極緩極緩,就像情人在耳邊的低喃:“繼續啊,幹掉警察,看看你會怎麼樣?”
他的不慌不忙與對面暴戾憤怒的比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正是這種對比,在旁人眼中,科林的精明與陰險才被表露無疑。
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試著把比利逼瘋,可怕的是,他就快要成功了。
“可怕,埃伯特似乎在製造一種恐怖的氣氛。”馬克·沃爾伯格捏了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