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劇情有點耳熟,我默不作聲地瞟了一眼還沒醒過來的陳渡。
「他把我拒絕了,」謝遠咬牙切齒,「拒絕也就算了,大不了就當成愚人節玩笑嘛,結果他跟我斷了之後,就把送我的卡要了回來,害得那個月我沒錢交房租,差點餓死在家裡。」
陳渡也動過心,但是他聰明就聰明在沒有向許衷表達過自己的心意,甚至連一次試探都沒有。
我突然恍然大悟,也許許衷並不在意他包養的小情人到底是衝著他的錢還是衝著他的人去自薦枕蓆,他不動心,也就不允許他的小情人把心意說出口。
那一刻,我心裡像是被檸檬汁浸潤過的海綿,一瞬間就酸軟起來。
謝遠使勁眨了眨眼睛,沒讓眼睛裡盈起來的眼淚掉下來:「所以說,跟他們這種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小少爺就不能動真心,不然真的就是人財兩失了。」
陳渡也這麼勸過我。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謝遠也好,陳渡也好,好歹他們倆有過在許衷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的經歷,我又有什麼呢?
我連站在許衷身邊都不夠格。
謝遠看了看時間,轉移了話題:「都快十五分鐘了,他怎麼還沒到?」
許衷沒再打電話過來。
我猶豫再三,還是打字問謝遠:你都跟許衷一刀兩斷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留著?
謝遠僵住了。
他抬起眼看我,我回視他,沉默在我們倆之間蔓延,讓我有些難以呼吸。
尖銳的剎車聲從外面傳了過來,還沒上鎖的玻璃門被人推開,許衷走了進來,打破了剛才僵持不下的氛圍。
我和謝遠不約而同地往許衷走過來的方向看去,他身上穿著西裝,怎麼看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袖釦閃閃發光,臉上有點難以掩飾的疲憊。
「陳渡呢?」
我站起來,陳渡依舊保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只給許衷看他的發旋。
許衷站在我面前,皺著眉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的酒味:「喝了這麼多?」
我點點頭。
許衷的視線在我臉上一晃而過,甚至沒在謝遠身上停留。
我用餘光瞥見謝遠在看到許衷的那一刻,就不動了,他微微張著嘴,有點愣怔,又有點不可思議。
「許……」他艱難地開口,就好像「許衷」這兩個字是毒藥一樣,他只要脫口而出,就會被迫見血封喉,「許……」
許衷淡淡道:「許衷——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叫什麼呢,」他漫不經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謝遠。」
謝遠哆嗦起來,我都要以為他突然得了帕金森。
「你記得……我是誰啊?」
「記得啊,」許衷繞過我,把軟成一攤爛泥的陳渡撈起來,陳渡的呼吸間滿是難聞的酒氣,閉著眼睛低聲呢喃著什麼,「你在電話裡說你是柏林夜這裡的員工時我就聽出你的聲音了。」
謝遠的嘴唇動了動,許衷對我說:「幫忙搭把手。」
謝遠忙站起來:「不……我來就行。」
「你回家吧。」許衷不動聲色地繞開他,把陳渡扶起來,我慌忙跟上,他沒看我,嘴上卻說,「沈渙,你跟我走。」
我和許衷一人一邊扶著陳渡走出柏林夜的時候,我回過頭,看到謝遠站在原地,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身影上,在牆上留下了落寞的影子。
第21章 「如果是我」
許衷拉開車門,把陳渡軟綿綿的身體放在座椅上躺好後,朝副駕駛座揚了揚下巴:「上去。」
我以為他當著謝遠的面叫我跟著他離開,只是為了給謝遠一個沒辦法追出來的理由,沒想到他是真的讓我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