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白自己的暗示,彷彿與自己心有靈犀,再看看一旁正難過地,楚楚動人地站在一旁的戚鸞,心裡又是生出幾分空洞。
戚顏……知道他想要什麼。
知道他的大志向,知道他的抱負,知道他想君臨天下。
可為什麼……戚鸞卻彷彿不明白呢?
她只擰著精緻的眉梢兒傷心於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微不足道的話,卻為什麼不能知道她的心意呢?
她為什麼說不出戚顏說的那些話。
不知道勸自己息事寧人,免得把自己不堪的那一面也被朝臣揭露。
為什麼也不知道,可以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著本就不好治罪魏王,卻可以拿這個理由與魏王交易,逼迫戚太后退居後宮?
皇帝心裡便有些不自在。
可戚顏卻已經沒有心情再在他的面前說什麼。
皇帝眼睛滴溜溜地轉,一看就知道是被自己說動了心。
他就是那樣的人。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沒有人是他不能捨棄的。
就算她離開宮中,戚太后與戚鸞再吹什麼風,皇帝也不可能會聽她們的話。
皇帝的確耳根子軟。
可他還更自私。
只要他權衡到自己最有利的那一面,那就算是戚太后與戚鸞也不會說動他的心。
“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宮了。”戚顏沒有興趣多看皇帝那張虛情假意的臉,見他還露出不捨的樣子要挽留自己,她心裡一陣陣的噁心。
且與皇帝說了這半日的話,她的腦海裡如今全都是想回去見見魏王。
見她無動於衷,只想出宮,皇帝也感覺到很疲憊了。
他今日驚怒交加,恐懼無比,哪怕剛剛被戚顏說中了心事,想到親政的美好振奮得很,可眼下振奮的心情過去,也覺得累極了,身體也倦怠極了。
如今他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是一個虛弱的人,又忙扶住一旁的書桌對戚顏叮囑說道,“那表妹替朕去看望開解魏王。明日,明日一定要讓魏王上朝啊!”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把戚太后趕回後宮沒什麼不好。
戚顏是很希望戚太后回到後宮,當一個空有尊榮卻無實權的太后娘娘的。
不然,她在朝中與承恩公聯手,總是魏王的麻煩。
她一口答應,就直接出宮。
皇帝偽裝親切,假惺惺,戀戀不捨地將她送到了宮門處。
瞧著他對長安郡主這樣禮遇,明明今日受了魏王忤逆,可長安郡主離宮的時候竟然親自執手相送,這些事便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
只這些對戚顏來說都不要緊,她出宮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先往成王府去,要告訴成王今日皇帝的意思,請長輩不要為魏王擔憂。
只是成王並沒有見她。
王府門前的侍衛將話帶進去,片刻之後傳出話來,說成王知道了。
一句“知道了”看似平淡,實則卻是成王終於可以放心。
哪怕被拒之門外,戚顏也並不覺得被輕視,且見成王府的侍衛又護送自己的車回家,說是順路去撤銷看守魏王的禁衛,便知道成王對自己有幾分庇護之意,畢竟,看起來成王與魏王這對叔侄都很擅長“正巧”。
待回了家門口,見成王府的侍衛拿出令牌,魏王府門前的禁衛也都散了,戚顏忽然覺得緊張。
她端坐在車裡,先拿出銅鏡,照了照自己的容貌。
瞧見銅鏡裡的那個清豔的美麗姑娘並無與皇帝爭執的猙獰與激烈,戚顏突然忍不住失笑。
彷彿在魏王的面前,她總是會覺得很輕鬆,那負擔在身上的沉重都可以煙消雲散。
在宮裡,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