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極有經驗的大夫。
王棟不過是輕輕鬆鬆地過來。
他的傷已經多年,見了無數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因此來看江大夫,不過是魏王與戚顏都要求,他不疼不癢。
可是當江大夫一本正經地捏了捏他的腿,又讓他走了幾步,又給他診脈以後板著臉說能醫治,王棟都不敢置信。
他也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呆呆地坐在江大夫的對面,竟然有了幾分懵懂。
“能治?”
“能。只是疼得很。”
“沒關係!”身為武將,他還怕疼麼?
曾經以為無法醫治,早就看開了,因此才會不將跛腳放在心裡。可當如今聽到自己能夠被醫治,王棟一個高大的武將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一邊飛快地去看魏王,又求助地看了看戚顏,這才慌慌張張地對江大夫問道,“那,那得多疼啊?”
“重新打斷腿的疼。”江大夫板著臉說道。
戚顏聽著就覺得疼極了。
可王棟卻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口答應。
“當初我不怕斷腿,如今還怕這種疼!來吧!”他豪邁地說道。
“極好。”大夫最喜歡的或許就是這樣的病人了,江大夫露出幾分滿意。
他當場拖走了發出豪言壯語的高大武將。
轉眼,王棟高大的身影就被瘦弱的江大夫拖進了後頭。
醫館深處不久傳來王棟的慘叫,戚顏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她縮了縮肩膀,魏王就看過來。
“咱們回去吧。”有小藥童出來說王棟要留在醫館直到養好腿傷,魏王一邊命人去給王棟的家人訊息,一邊帶著戚顏姐妹出了醫館。
眼見身上泛起了醫館裡那清淡的苦澀的藥香,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戚顏方才覺得暖和了些,比剛剛在醫館聽到慘叫讓人輕鬆多了。
她知道王棟的腿腳能夠醫治,便安心下來,有了閒心在街上到處走走,一邊對魏王笑著說道,“剛剛江大夫還偷偷跟我說,說他也仰慕邊關的將士。王爺麾下這次回了京都的將士不如都來他的醫館診診脈,他只收一半的銀子。”
魏王想了想剛剛江大夫一臉被人虧欠八百萬的臉。
他聽著戚顏的話,便緩緩地說道,“沒想到他是個鐵面柔情的人。”
戚顏覺得這句話的確是在誇獎。
可聽起來卻怪怪的。
“倒是與王爺很像。”魏王也瞧著很冷漠,可內裡卻是再熱心的人不過了。
戚顏說得輕鬆。
魏王卻微微搖頭。
“他是醫者父母心,品格高尚。我……我只對……”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在喧囂的長街上弱不可聞,戚顏並沒有聽到,已經與開心的戚茹一同往一旁的胭脂鋪裡去了。
她們都正是花期,自然也對鮮豔的胭脂水粉感興趣。魏王就沉默地跟在她們的身後,靜靜地看著戚顏變得活潑起來的背影。
褪去了宮中陰鶩的侵擾,她在熱鬧的人群裡變得那麼鮮活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