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猶豫不決地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其實也還好啦,”許衷安慰我,可是我盯著他這個時候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想看看十一二歲、或者是更小一點的許衷面對那個私生子時,會不會依舊是現在這個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他吵不過我,打架也打不過我,只能在許志國面前裝可憐。但是許紜會幫我說話,許志國最多把我關在閣樓裡關兩天……”
我終於忍不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許衷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緩緩地往我這邊看過來,一臉不可置信。
我慌慌張張地鬆開手,又在許衷的注視下挺直了背。
我比劃道:這就是你睡覺時要開燈的原因嗎?
他無需矯飾,假裝曾經很幸福。
“你看著我”
“你是不是沒有置辦過西裝?”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啟門的時候,聽到坐在椅子上的許衷這麼問我。
他的手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眼尖地注意到下面壓著兩張做工精緻的紙,就這麼毫不設防地展露在我面前。
我的心狂跳起來,下意識地,我將鑰匙擱在一旁,徑直走到了餐桌旁邊。
許衷沒再開口,他也不阻止我用微微顫抖的手拿起了那兩張薄薄的紙。
莊重的正紅色背面用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筆端勾勒出金色的圖案,是承志集團的logo,在保留了原有的簡單素淨上,增添了怎麼看都不算畫龍點睛的幾筆花草。
我深吸口氣,翻開了內頁。
是用鋼筆寫就的邀請函,黑色的字跡剛勁有力,筆鋒尖銳,幾乎劃破紙張,佔據了這張紙幾乎一半篇幅的內容措辭嚴謹客氣,態度端正疏離,挑不出絲毫錯處。
“看完了嗎?”許衷問我,“兩張邀請函的內容一模一樣——除了我們倆的名字。”
我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許衷”和“沈渙”這兩個名字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衷。
他的態度遠遠比我坦蕩,他離我很近,我知道他能夠聞到我身上被冬天溼冷的風在裹挾著我前進時留下的冰冷味道。
我跟他離得這樣近,近到我彎下腰就能夠親吻他的嘴唇。
“許志國寄過來的,要我帶著你出席,”許衷將邀請函從我鬆動的指尖扯了出來,他聳聳肩,任由輕薄的兩張紙飄在桌上,在桌角搖搖欲墜,“我在衣櫃裡沒有找到西裝,就來問問你。”
我懷疑許衷在跟我開一個過分荒謬的玩笑,我垂下去的手捏住了圍巾的下襬,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這無疑是一場鴻門宴,是開弓就沒有回頭箭的無硝煙戰爭,誰都看得出來許志國來者不善,也許其中還有許欽言推波助瀾。
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許衷沒道理會看不穿這場過分拙劣的戲碼。
更何況,在我二十三歲過分貧乏的人生裡,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這麼莊重盛大的宴會的經歷,許衷自然不可能在我的衣櫃裡找到西裝。
我攥成拳的手被許衷一點點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