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心裡的評級已經變成:至高之主>>神明安>萬物終焉之主>世界樹。越往後,越不是東西。
“你沒有在羅瓦莎待下去的必要。”神明安伸出右手,一柄金色的劍刃,逐漸在祂掌間凝形:“你的原初——司鵲·奧利維斯還活著,這是他與眾多創生者的責任。”
“我不是為了拯救你們而存在的。”蘇明安說:“——我是為了拯救我們自己而存在的。”
“你想活著,我也想要你活著。”神明安說:“那為何,你不能向我宣誓呢?”
“因為你的‘活著’和我的‘活著’,不是一種概念。”蘇明安一劍斬下!
“鐺——!”
清脆的撞擊聲。
一柄一模一樣的亞爾曼之劍,接住了他的劍。
雙方的白髮,一長一短,在烈風中飄搖。
蘇明安染滿血的袍裾,與神明安素雅莊嚴的白袍,在金紅色的膠質光輝中湧流,如同流雲。
神明安沒有使用神力,僅僅使用身為“人”的蘇明安的能力,與蘇明安戰鬥。
劍鬥,是最古老、最原始、最簡潔,最莊嚴的決鬥方式。
彷彿透過這種方式,他們形而不同的靈魂可以在交鋒中得到相互的詰問與解答。
“你說過——【意義最模糊的詞語,有時候擁有最強大的影響力。】”神明安揮劍。
由於蘇明安從未學過劍術,所以即使是神明安,揮起劍來也毫無章法,全靠職業基礎加成。
兩個人的劍術都上不得檯面,一板一眼全由職業帶動,乒乒乓乓一陣凌亂的敲擊,宛如學生打架,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劍術家們看得幾欲吐血。
“【例如,大義。例如,愛。】”
“鐺——!”又是一聲。
神明安單手持劍,劍刃下壓,直刺蘇明安面部。
蘇明安雙手持劍,劍刃橫舉,擋在額前。
雙劍交叉為十字,迸射出金黃色的烈光,雙方的眼神直直交匯。
千帆過盡的“他”,與尚且懷揣熱情的他,隔著短短的距離對視著。
遙隔悠遠的歲月,一聲聲叩問落下。
“【這些簡短的言語,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好像一說出來,就在人們腦中喚起了莊嚴而模糊的形象。】”
“鐺——!”
“【甫一說出,彷彿征服了每個人的自由意志,讓他們心甘情願高高託舉這些字詞所代表的意義。】”
“鐺——!”
“【可你知道,蘇明安,有些詞彙並不出自於你的思考。】”
“鐺——鐺——鐺!”
劍刃交接,風聲嘈雜。
一劍又一劍,雖然毫無章法,卻對劍極快,金紅色的光輝不斷湧現,摩擦著一縷又一縷四濺的火星。
蘇明安從未有過這樣與人對劍的經歷,平時不是他秒人,就是人秒他,能量波轟來轟去,正正經經劍術決鬥還是第一次。
神明安只用劍,沒有用其他任何能力,彷彿在說——【這是我們之間單純的劍鬥】。
只要蘇明安不使用別的能力,神明安就不會使用別的能力,僅用最單純質樸的劍作較量,像古歐洲的騎士決鬥。
簡潔,古老,莊重。
哪一方再也無力揮劍,哪一方就輸。
“鐺——鐺——鐺——”一聲聲劍刃對撞聲,火花四濺。
每一次對劍,蘇明安都能感受到對方劍刃上巨大的力量,像泰山壓頂一樣襲來。
神明安的力量太高,蘇明安的虎口震出血液,握劍的手開始顫抖,早知如此,應該找呂樹學點近戰技巧。但轉而一想,又確實是沒時間。
他連自己的時間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