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要邀請的,露娜和路也許也可以,至於呂樹之流……”諾爾說到這裡,皺了皺眉:“如果呂樹不在,蘇明安也不會開心……看來呂樹必須帶上。還有蘇凜……蘇凜應該不會來吧,我很難想象他包餃子的樣子。”
“你覺得呂樹還活著嗎?”山田町一說。
“我猜到呂樹是誰了,所以他應該還活著。”諾爾說。
“是誰!”山田町一急壞了。
諾爾卻搖頭不言:“至於第二天,我們一起去新世界公會吧,我已經囑咐瑟若,給你們一人打造一把合適的武器。第二天下午,我們去動物園玩怎麼樣?我聽說有個區開了一個超大的動物園,無論是廣場喂白鴿,還是去植物園看花,一定會很有趣的。”
“第三天,我們可以自由選擇去哪裡玩。如果蘇明安的掌權者技能升級了,也許我們還能去普拉亞玩?山田町一,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我……”
看著難得喋喋不休的諾爾,山田町一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沉重。
諾爾總是這樣,以樂觀來遮掩危機。明明諾爾自己現在是處境最危險的人,卻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帶給大家快樂。
第九世界結束後,諾爾一定會被主辦方帶走調查……至於調查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會怎樣。
是一切如常,還是諾爾再也不能下場參與遊戲,還是最慘烈的下場……山田町一自己都覺得畏懼。
“諾爾,你不怕嗎?”山田町一看著諾爾。
諾爾的語聲頓了頓。
他湛藍的童孔微微顫了下,眼中卻沒有露出額外的情緒。
“我怕啊。”片刻後,諾爾開口。
“怕?”山田町一聽了這話,盯著諾爾的臉,卻半分害怕都沒有看出來。
“我其實很害怕。”諾爾又重複了一遍。
哪怕說這話時,他依然保持著笑容。就像個完美的瓷娃娃,讓人以為他總是笑著。
“山田,我當然會怕。”諾爾說:“我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那些孩子,我怕我會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扣押,我怕我再也無法開啟一段旅程,失去生命與自由對任何人來說都很可怕。”
說到這裡時,諾爾抬頭,注視著遠方那一具具漆黑的棺木:“但有些讓人不甘的事,能讓我高於這些害怕。”
山田町一眨了眨眼,突然說:“諾爾,如果你有權柄,那你一定會帶我們所有人獲勝。如果你沒有權柄,那你一定會平平安安。這兩種結果都很好,所以,我覺得未來也許真的會很好。”
諾爾微怔,看著山田町一堅定的眼神。
他微微笑了。
“是啊。”
“未來也許真的會很好。”
“山田,我想到第三天我們可以去幹什麼了。”
“什麼?”山田町一疑惑道。
“……”
諾爾的童孔中倒映著回憶。
一幅幅記憶的畫面在他腦海裡漂浮而過,伴隨著他從未說出口的過去。
花球、戒指、婚禮蛋糕、教堂、管絃樂隊,凌晨十二點的時鐘。
他的手微微攥緊。白鳥從他手中飛起,落在他的肩頭,輕輕啄吻他的臉頰。
他的笑容極為純粹,不染塵垢,無論何時都能帶給人溫暖。微風拂起他的金髮,就像正與親吻著他的白鳥共生。
“山田町一,我想和你們,”諾爾說:
“看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