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庭一把奪了過去,“你那點兒力氣,夠幹什麼的?”
她的確是力氣小,可是一床被子還是拿得動的。
一切收拾好,莫恩庭坐在床板上,看著那扇舊窗扇,“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洛瑾將窗扇放在床板中間,將兩人分割開來,將莫恩庭的那一邊留的位置大些。
“好,就這樣吧!”莫恩庭知道洛瑾是想和他劃清界限,也沒管,躺在自己的一邊,“早些睡吧!”
莫恩庭那邊沒了動靜,洛瑾才在自己這邊輕輕躺下。
“洛瑾。”莫恩庭抓著窗扇一抬,兩個人正好四目相對,他想看她,一扇窗就能擋住?“你冷不冷?”
“不冷。”洛瑾扯謊,雖說是春天,可是晚上還是很冷。
“哦。”莫恩庭放下窗扇,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睡吧。”
洛瑾翻了個身,面朝雜物,窗臺上那一節蠟燭即將燃盡。
“洛瑾。”莫恩庭這次是將窗扇上的油紙用手指戳破,透過小小的孔洞看過去,“你一定冷吧?”
“沒有。”洛瑾沒有轉身。
“你以前哄大峪睡覺,給他講的什麼故事?”莫恩庭問道,“他在你那裡倒是聽話。”
“小時候聽的。”洛瑾的身子因為冷而蜷了蜷,走了一天,她實在累了,眼皮開始無力。
“你說來聽聽呀。”莫恩庭枕著自己的雙手,眼睛看著破舊的屋頂,“說不定我小時候也聽過,能讓我想起些什麼。”
“就是……”洛瑾閉著眼睛講著,最後蠟燭燃盡,她也睡了。
或許是太累了,這一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有一種被溫暖包圍的感覺,那種感覺好似是安定,就像自己小的時候,每次害怕都會鑽進母親單薄的懷裡,然後沉沉睡去。
溫暖,安定,那是讓人眷戀的,除了有時會她覺得憋得慌,放佛被什麼勒住了。
清晨,薄霧瀰漫的村子,窗外傳進鳥的鳴叫聲。洛瑾悠悠轉醒,迷濛這一雙眼睛,眼前是昨晚的舊窗扇。
她坐了起來,窗扇那頭並沒有人,莫恩庭不在。低頭看著身上,一床被子搭著,十分暖和,並不像剛被蓋上。
門開了,莫恩庭走進來,手裡拿著吃的,“起了?我去人家那裡熱了熱,洗洗就吃吧。”
“二哥,什麼時候了?”洛瑾起來,跪在床板上,將被子摺疊好。
“不早了,村裡的人都下地了。”莫恩庭將盤子放在床邊上,自己坐下,“昨晚的故事,你沒講完。”
“啊?”洛瑾想了想,那故事迷迷糊糊的,最後實在不知道講到哪裡了,“我忘了。”
“迷迷糊糊的。”莫恩庭伸手揉了揉洛瑾有些蓬亂的頭頂,“今晚換二哥給你講。”
她不想聽故事,她已經長大了。而且他帶的書難道晚上不用看嗎?
黑石山比五靈澗近一些,山勢卻一樣的險峻。到了這裡之後,莫恩庭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十年前那場禍事的地方。主要是因為當年那夥賊寇實在猖狂,平日裡受害的人不少,劫掠的地點也不一樣。
一條還不算窄的土路,上面是前幾天因為下雨留下的車轍印子。想來官府將那夥賊寇除去之後,這條路又重新變得太平。
天氣有些陰沉,雲層壓得很低,周圍的林子也有些暗。莫恩庭沿著土路往前走著,洛瑾跟在後面。
“你在這裡等我吧。”莫恩庭為洛瑾整了整氈帽,精緻的臉兒露了出來,清清靈靈。“我去前面看看。”
洛瑾點頭,走去路旁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莫恩庭往前走去。
路上有一隊人,趕著車前行,想來是行商買賣的人,騾車上坐著一個孩子,比大峪大一些。莫恩庭看著車隊從自己身旁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