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裡去,搬個凳子過來坐好。」
「婉婉我……」
「把官服也脫了,穿我給你做的那件衫子。」
「婉婉……」
「你幹嘛?我又沒說要罵你。」
鄧瑛站起身,在楊婉的旁邊抬手解開官服上的系帶,脫下外袍,疊放在床上,又將楊婉做的那件衫子從門後取下,披穿在身。
楊婉撐著下巴望著鄧瑛的動作,平聲問道:「你換官服了,那陛下是不是召見過你了?」
鄧瑛低頭著頭系帶,不敢說話。
「你好歹吭一聲,讓我放心啊。」
鄧瑛背對著楊婉點了點頭,「召見過了。」
「真好,覃聞德他們知道這件事,定能樂一陣子。」
「嗯。」
他仍然回答地很勉強,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楊婉望著他的背影,即便是穿了袷衣,他依然被那身灰衫襯得肩背單薄。
楊婉敲了敲膝面上的書,鄧瑛的手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你在等我問你,這是什麼書是吧。」
「不是……」
「這是什麼書?」
楊婉打斷鄧瑛,「紙都被你翻薄了。」
「我以後不看了。」
「穿好衣服就過來坐下。」
鄧瑛無措地把凳子搬到了楊婉的面前,撩袍坐下,雙手捏在膝蓋上,眼光則鎖在楊婉的手背上。
楊婉將書攤到鄧瑛膝上,抬頭問道:「你也想這樣嗎?」
鄧瑛搖頭,隨即沉默。
楊婉直起身,「鄧瑛,我沒有不准你這樣,我只是不能讓你活得和陳樺一樣。」
她說著托起書頁,「這本書畫得很美,但繪書的人和看書的人卻都是很可憐的可憐人,鄧瑛,你現在不是病人了,不需要一個人躲起來悄悄看,我來教你。」
鄧瑛安靜地點著頭。
「明天把書還給人家。」
「我現在就去還。」
他說著就要起身,楊婉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等等。」
鄧瑛站住腳步,回頭見楊婉沖他無奈地笑了笑,「我也才看了一半啊,鄧瑛。」
作者有話要說:被抓包的鄧小瑛,和明目張膽的楊小婉。
(1)此處參考現星樓的結構,原出處在百度
第122章 還君故衫(二) 不想做別的,就想跟你……
鄧瑛撩起袍子重新在楊婉面前坐下,膝上仍然放著那本書。
楊婉有的時候會思考,這天地之間,男人與女人所行的第一次雲雨事,究竟是女人牽引著男人,還是男人引導著女人?或者換一個命題——在沒有文明給性愛強加「羞恥」和「愛」的時代,性別的哪一方更享受這種純粹身理性的快感?
她想著不禁朝鄧瑛看去。
鄧瑛顯然不可能回答歷史學和社會學都難以追溯的問題。他沉默地坐在楊婉面前,窗外的椅影落了他一身,這一刻楊婉在他身上看到了觀念性的「純粹。」她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鄧瑛。」
「嗯。」
「你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誰更開心一些。」
鄧瑛的手指在膝上握了握。
「你說的在一起是……」
「雲雨之事。」
鄧瑛遲疑了一陣,低頭看著自己捏在膝上的手,應道:「男子。」
「為什麼。」
「因為男子不會覺得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心悄悄地蹙了蹙。
楊婉的心臟猛地一糾,「鄧瑛……」
鄧瑛沒有應聲。
楊婉又提高聲音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