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理齊鄧瑛的文稿,放入自己的懷中,「你們也沒有棄他,他最近比以前開心多了,您放心,不管怎麼樣,您這個傻學生我管一輩子。」
說完轉身對白煥笑道:「我去管他了,白老師您好好休息。」
——
廠獄的正堂內,楊倫面色凝重。
鄧瑛道:「你先坐下來再……」
「你都快死了,你乾脆讓我跪下來跟你磕頭算了。」
鄧瑛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楊子兮,你怎麼一急就亂說話。」
楊倫「哼」了一聲。
看了一眼鄧瑛身後跟過來的楊婉,對鄧瑛道:「你問她慌不慌。」
鄧瑛回過頭,見楊婉一面走一面對楊倫道:「我是有點慌,但還不至於急得咒他。」
楊倫哽了哽,拍案道:「什麼時候你還抵你哥。」
鄧瑛勸道:「好了,你說正事。」
楊倫頹道:「老師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
「怎麼外面都有人再傳他被東廠廠獄折磨地快死了。」
「讓他們傳吧。」
「不能再傳了!」
楊倫朝鄧瑛走近一步,「今日一早,書院的那些學生去了白府門前跪哭,後來東公街上昌和巷裡的那些考生都擁過去了。我生怕他們會出事,所以和齊淮陽趕過去看了看,結果這些學生不走,還對著我們跪述,我和齊淮陽呆不下去,只能先走了。」
鄧瑛點了點頭,「督察院的人去了嗎?」
「去了。」
「好。」
「好個屁!」
楊倫喝道:「我來就是要給你說這件事,白玉陽給督察院這些人大行發方便,司禮監不保你,督察院揭你折磨閣老的奏章,今天晚上估計就能送到陛下的書案上,老師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有沒有把老師照顧好!」
「我怎麼敢對老師不好!」
鄧瑛也提高了聲音,而後又背身走了幾步,抿唇道:「楊子兮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跟我就事論事。廠獄潮濕,老師本就病得沉重,這幾日腿已經不能走了,我心裡也很急,但這目前是好事,學生們去鬧也是好事,至少能逼著陛下把老師放出去。子兮,關於老師的案子,我還複寫了一份呈報,我今日來了,你今日來了我就把它給你。」
「給我做什麼。」
鄧瑛道:「我擔心,陛下一旦治我的罪,司禮監會把持東廠,偽造首輔案的卷宗,所以我把這份複寫的給你,你捏著,但千萬不要莽撞,更不要拿給白尚書他們去利用,能救下老師就好。」
楊倫沉默地看著鄧瑛,半晌方道:「我算明白了,這就是你的法子是吧。」
「對。」
楊倫不斷地點頭,捏著手在堂內來回走了一圈,懟到鄧瑛面前道:「你可真行。」
楊婉把鄧瑛向身後拉了拉,「好了你別罵他了,你現在最好和齊淮陽他們再去一道白府,看著那些學生,罵鄧瑛可以,扯到司禮監和皇帝身上他們就玩完!」
「對……」
楊倫轉身道:「我得和齊淮陽再走一趟。」
「趕緊去吧。」
楊婉朝前送了楊倫幾步,返身走回鄧瑛面前。
他受了楊倫一頓火,卻還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楊婉望著他笑了笑,「你現在想去哪兒。」
鄧瑛笑了笑,「我想回直房睡一會兒。」
楊婉抬起鄧瑛的手,輕輕挽起他的袖子,抿唇笑了笑,「帶著這些東西奔波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
鄧瑛點了點頭,「是啊,終於可以不用丟人現眼了。」
楊婉捏了一把他的手,「瞎說。」
她說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