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時總一杯夏老師一杯的話,那時總也還是差不多是喝了有一整瓶的量。
想到這兒,徐欥就忍不住去檢視,喝了一整瓶白蘭地,還有拿酒當水,送服吃藥的嫌疑的時總,她的狀態好不好。
倒也沒有他想像中的糟糕。
沙發上側躺著的人,她面朝著他站的那一側。
比起平日裡的清冷疏離,此刻似乎更平易近人些,睡容恬靜安好,靜態下,鼻尖挺翹的弧度很優越,眉骨又細又長,膚白勝雪,唇紅賽朱,側頰上醉酒的紅暈像飄飄冬雪裡清冽□□的一株傲梅。
她背朝著沙發裡側,仍穿著她很喜歡的黑色系列襯衫,只是,今日這件黑色的襯衫比先前穿著的要更正式,適用的場合也更嚴肅,更沉重。
就像……
就像剛剛去參加了一場令人絕望的葬禮。
這樣的突發其想。
擰著徐欥的心臟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睡姿慵懶。
突然翻了個身,鬆鬆繫著的發圈便從絲滑的黑髮中脫落,長發順著沙發的高度傾瀉下來,在她豐厚的秀髮就要掃到地面時,徐欥下意識伸手撈了一把,秀髮落了他滿手,又柔軟又輕滑。
雖然沒有喝酒,但徐欥的鼻間還是不可避免地灌滿了酒香,似乎也能借飲一壺,品一品那,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意境。
拯救了她的頭髮。
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把這些頭髮,安放在哪兒了?
斟酌猶豫片刻。
徐欥彎腰撿起地上滑落的發圈,在她腦袋一側淺淺繞了兩圈。
專注地給她扎頭髮,他沒太注意,胸前垂下來的領帶似乎掃到她哪兒了,睡夢中的人儘管睡著了,也要伸手驅一驅趕一趕睡夢裡煩人的癢勁兒,她揪住他的領帶用力一扯。
突然失去重心的徐欥眼看著就要栽下去,他如果栽下去,勢必就會壓到她,弄醒她。
後果不堪設想。
他於是眼疾手快地抬臂撐了一下沙發,另一隻手掌住領帶,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但這姿態多少有些冒犯。
徐欥穩住身體後,視線便匆匆從時舒身上移開,他感覺到後頸處的面板,浸濕了層薄薄的汗。
他重新站了直,頂著灼燙的雙耳,將一條薄薄的被子替她遮在身上。
他開始收拾現場的狼藉。
這對於他來說顯然更輕鬆、更拿手一些。
地毯上的黑色大衣撿起來掛在衣架上,和他的西裝掛在一起,又分開些距離。
還有一袋未拆封的速食薺菜湯糰。
她原本昨晚就打算吃這個嗎?
散在茶几上的餐盤收拾掉,餐具洗乾淨擺進消毒碗櫃靜音殺菌消毒。
垃圾送下樓,又把地拖了一遍。
就只剩下地毯還沒有處理,怕吵醒她,所以先擱置一會兒。
宿醉後的人,最好是飲食清淡,也好緩解一下胃的壓力。
好在時舒在飲食上不算挑剔,只要是低糖低油,她就不會皺眉,徐欥因此有自由發揮的空間。
他走到廚房,用電燉砂鍋熬製清淡的蔬菜粥。
蔬菜末切得碎碎的,粥熬製濃稠,不斷地攪拌以避免粘鍋和糊鍋,最後再加入少許鹽提味。
粥熬好了,他又將新鮮的芥菜削皮切絲兒,開水焯去大部分的苦味澀味,晾涼後,淋上熱油,少許鹽和油提味提鮮。
以及……這年味兒中不可缺少的薺菜湯糰。
新鮮的,而非預製。
徐欥做完這一切,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看見時舒又翻了個身。
徐欥猶豫了一下,試著喊了她兩遍:
「時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