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挺不中聽的,一諮詢師。」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判斷力。
夏章桃覺得這個心理諮詢師還不錯,溫和又平易近人,讓人很快就能夠敞開心扉,向他傾訴。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繼續就這個叫徐憲瑭的心理諮詢師和時舒討論下去。
她關心的是——
「所以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夏章桃:「不像你做事的風格。」
時舒清水涮牛肉,也不裹醬料,道得平淡:「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件事。」
正如那說話不中聽的諮詢師,所說。
三個選項中,沒有她想聽到的答案。
她不怕承認自己喜歡誰,但……
她的確害怕失去。
第一個選項:如果他是有心為她準備的。
那麼,他到底把她看成什麼人了?
而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和默契,這種不被信任的人信任的感覺,讓她感覺到了侮辱。
第二個選項:如果他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這個選項不能細究,時舒搖頭,接受不了。
第三個選項:等同於第二個選項,也接受不了。
他不是純嗎?
她喜歡的是他的純粹,他被她撩到落荒而逃的感覺,而不是——這一切只是他裹在身上的一層迷惑。
怎麼說呢,這三個選項無論哪一個被確認,她都有可能會失去他,不一定是他主動離開,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就會把他丟掉。
那麼不被確認的答案,反而是一種斟酌和緩衝。
夏章桃總結道:「這麼說,第一個選項,居然是程度最輕的?聽起來,你還是能夠接受這種侮辱的。」
清水繼續涮著牛肉。
時舒警告性地點頭,不忘陰陽她一句:「你也挺會排順序。」
「那有沒有可能不是徐助理準備的?」夏章桃訕笑:「我總感覺他那樣的性格,應該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離譜嗎?那是他的揹包,誰能想到往他的揹包裡塞盒保險套?陷害他嗎?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離間我跟他嗎?對方知道我哪天要去看他的揹包?」
「那就真沒有第四個選項了嗎?」
時舒手腕撐了下下巴,搖頭:「反正我想不到。」
夏章桃:「你都想不到,我更想不到。」
夏章桃靈光一現:「那要真是被別人陷害呢?」
「夏章桃女士,請你不要天真。」時舒:「徐欥是會經常清洗揹包的人,他很細心,沒理由不知道自己的包裡,多出來了不屬於他自己的東西,而沒有及時清除掉。那不是他的作風,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徵。」
那他會在她發現的第一時間否認,而非預設。
而且。
她並非隨意給他扣帽子。
她有證據鏈。
那盒保險套還和她經常抽的同款女士煙,以及她慣常服用的同款安眠藥擺放在一起。
多麼有心的行為?
多麼細緻體貼的助理?
多麼諷刺。
「也是。」夏章桃被她的證據鏈說服了,筷子上的牛肉裹滿麻醬,說:「嗯,是我看錯他了。」
筷尖用力一按,戳穿整顆蝦滑。
時舒不沾任何調料,咬一口,說:
「還有我。」
-
天氣漸暖,春裝褪去。
城市換上了單薄的夏衣,熱情的石榴花在街頭盛放出火紅,向日葵、繡球花、格桑花……還有大片大片的粉黛,都是瀾城這座城市的城市之花。
現代化建築風格的大樓,高聳林立,窗外是美景。
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