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舒穿了條黑色旗袍睡裙,氣質高階又慵懶。
大體是晚飯前時舒對他說的話起了作用,徐欥沒有像之前一起出差時那樣,出現在時舒面前時,永遠是襯衫和西裝西褲穿得整齊嚴謹。
他難得只穿了件簡單的白t恤和岩石藍色寬鬆舒適的褲子,那種又乖又甜的少年感便又佔據得他鮮明、鮮活。
見他已經洗過澡,頭髮也吹得膨鬆乖順,時舒「嘶」了一聲,問:「我是不是應該也給你準備一下洗澡水?」
徐欥愣了住。
和他一起做一些事情倒也沒什麼關係,但要她為他準備洗澡水,徐欥挺難接受。
她在家裡吃穿住行都是有人照顧著,怎麼能跟夠因為跟他在一起,就要學著去做這些照顧他人的事情?
但他也不想掃她的興致。
徐欥:「……我淋浴。」
時舒:「哦,那下次。」
徐欥沉默了一會兒:「我下次也淋浴。」
「嘖,那下下次。」
徐欥便又沉默了一會兒,他注意到她的腦袋上還包裹著幹發毛巾,於是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時時你的頭髮要先吹乾了,才能睡覺。」
「對。」時舒坦然:「我只是沒找到吹風機。」
「就在你的置物架上。」徐欥說著便往置物處去:「我去給你取。」
等他拿了吹風機過來,他突然又乖乖地笑了一下說:「我想幫你吹頭髮。」
不是能不能。
而是他想。
他想了。
「嗯?」一聲揚調,時舒表示意外。
時舒又「嗯」了一聲,一聲降調。
她表示同意。
時舒坐在酒店房間裡的鏡子前。
燈光暖黃。
窗外是漆黑一團的夜,銀河璀璨絢爛。
漁火在遠方拍著海浪的浪潮搖搖晃晃,和眼前水上別墅延廊處如果凍一般綠色的游泳池,池水的縠紋揮手呼應。
窗內窗外,夢幻又浪漫。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從鏡子裡看見他漂亮勻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她腦袋上方的幹發毛巾,她的長捲髮隨著毛巾的脫離而散落。
她以為她的頭髮就要這樣散落在她的肩上時,她的頭髮落在了他的手上,被他握在手心裡,很輕,很小心翼翼。
他的手撩進去她的頭髮間,動作輕柔,穿過她髮絲的他指骨修長,手指乾淨純淨。
他慢慢地扶起她的一縷長捲髮,吹風機的出風口吹出溫熱溫柔的風,從他指尖滑落的頭髮絲兒,隨著風輕輕揚起,又掃過他的手。
不用擔心他的手法笨拙,不用擔心他弄疼她,也不用擔心頭髮會被卷進吹風機裡,這些都不會發生。
因為他如果沒準備好,他就不會主動提出來幫她吹頭髮,他不會讓她看見他的笨拙。
「吹得這麼好?」時舒打趣:「什麼時候偷著練習的?」
「從長榆回來。」徐欥已經習慣了她的直來直去,他也沒必要將自己的想法隱藏於心,他如實說:「從看見張駱老師給你吹頭髮的時候。」
時舒唇角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頭髮裡的香氣,順著吹風機出風口的方向撥出。
灌入他的鼻間,是混合的香氣,有他給她準備的健康養發護髮的手工洗髮水的冷香味道,有她自己常用的品牌的洗護用品,淡淡的薄荷味道,還有她本身的……本身的清香氣,像冷杉的木質清香,又像是雪松,又好像都不是,是一種獨特的,迷人的,令人痴迷的,嚮往的,無法抗拒的……
頭髮吹好了,時舒看見鏡子裡的人在她身後關掉了吹風機,但他仍站著沒動。
耳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