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高磊仍不太在意地笑著:「要一個人?」
「您要誰?」
「要他。」
時舒靠在窗邊,手臂隨意搭著窗臺,目光含笑的看著正對著辦公室門的方向,卻不再說話。
她的視線穿過寬敞明亮的走廊,穿過雨後陽光漏在地板上的條條光斑,沙粒和灰塵在光裡懸浮,時舒的視線最終定格在走廊另一面的會議室。
張高磊順著時舒的視線看過去,他看見了窗外的色彩轉變成了一圈一圈神秘的光環。
而頂著彩色光環的是——
他的助理。
徐欥正在會議室裡調裝置,可能是裝置除錯的過程中出現了些小問題,他趴著腰,低著下頜線,羽絨服的拉鏈處抵著會議桌,右手扯過聯結器,左手持著電話。
徐欥講話的聲音不高,他們因此並不能聽見他在和誰打電話,溝通些什麼內容,只能看見他梅子色的上下唇瓣輕開輕合。
梅子色,是七色彩虹都沒有的顏色。
他的唇型很好看,上唇薄,下唇豐潤,唇瓣碰撞和敞開時,唇肉輕彈,微微鼓起,有明顯的唇珠和唇峰。
他穿著簡單幹淨的黑色羽絨服,敞著衣領,露出裡面白色t恤的前襟。
雨後的陽光刺過濃密的睫毛,在他薄薄的眼瞼處透下一圈細薄的光影,寸長的黑色短髮清爽乾淨,如剛剛掐過的薄荷嫩尖。
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唇角自然上翹出個弧度,唇峰的弧度因此扯薄,倒有幾分薄唇的即視感。他笑起來既乖巧又可愛,就像是綻放在初冬季節裡的白色花朵那樣純粹潔淨。
張高磊聽見時舒感慨一句:「他好乖。」
張高磊附和著她的感慨:「他好乖。」
「不如……」
時舒欲言又止。
張高磊轉臉看向時舒,他是儒雅的人,總是面帶著微笑,時刻給人一種隨和好相處的感覺: 「不如……」
「不如,他以後跟我。」
張高磊點點頭:「不如,他以後跟您。」
誒,等等。
張高磊:?
張高磊臉上的微笑僵了住,笑不來,也收不回去。
怎麼就,他以後跟您了?
他又怎麼就,將小徐拱手相讓了?
待他反應過來以後,就只聽見時舒說:
「既然張總經理這邊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麻煩你去徐助理本人的思想工作吧。」
……
張高磊回到辦公室後,腦袋中還有些懵圈,他一句一句回放著剛才時舒說的話,回憶著他是如何一步步落入她的話術圈套中的,明白過來以後,他懊惱得直拍大腿。
就是以為小時總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他才會掉以輕心,沒做防備的。她使套路搶走了他的得力助理,還得寸進尺地要他去做思想工作。
什麼光明磊落,年輕漂亮的女總裁?
明明是隻精明的狐狸老闆。
他又想起來,把徐欥借給時舒做臨時助理時,她和他開了個玩笑說:「借給我?你就不怕我有借無還?」
張高磊撇撇嘴,她來真的啊。
他就不該大方的把小徐借給她當臨時助理。
不,不。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帶小徐去機場迎接她,他就該把小徐藏起來。
……
當然,這也就是他說說玩笑而已。
他也不是不可以替徐欥拒絕,用任何一個蹩腳的理由即可。像時舒那麼驕傲的人,她連理由的真偽都不會去辨,就會識趣地放棄她的想法。
張高磊當然不會那麼做。
不只是出於時舒集團總裁的身份考慮,還是出於對徐欥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