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沈白溫聲哄著,往葉辰身後繞,葉辰配合他,側身一躲,把景霖暴露出來。
景霖躲閃不及,死命低著頭,看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把自己脖子撅折再將腦袋塞進胸口。沈白還沒見過這種怕法兒,雙手抄著兜,好玩地一哈腰,觀察景霖的臉。
“放……放肆!”景霖面頰紅得怪異,目光遊離,結巴著吆五喝六,“本座、本座是你能看的?!”
沈白直起腰,訝然:“臉紅什麼?”
景霖惱羞成怒:“笑話!這是本座的臉!本座願意紅還是願意綠自然是本座說了算!”
……
一分鐘後,景霖罵罵咧咧地被沈白拎上車,也不知吃錯什麼藥,臉一直紅得沒法兒看。
在副駕無能蜷縮了一會兒,景霖攢足怒氣值,猛拍儀表盤:“混賬!放本座下去!不然宰了你的座駕!”
紅燈,沈白偏過臉,不涼不熱地盯他一眼:“坐好。”
景霖:嚶。
含淚縮回副駕座椅與車門形成的夾角中。
他的面頰仍舊維持著不正常的潮紅,耷拉著腦袋,賊溜溜地向沈白瞄一眼,又火燙般倏地收回視線。
片刻安靜。
沈白單刀直入:“想起來哪段了?”
景霖臊得險些把安全帶扽成兩截:“啊啊啊啊啊!!!”
沈白髮出一聲悶笑。
景霖目光瘋狂閃爍:“沒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想起來了。(但是想得不全,什麼刺激想起來什麼
龍哥三大愛好:光屁股往天上飛、看大汽車、氣老公
第46章狼愛上羊(三)
面頰紅得太狠,將空氣也染上一縷桃色,拽著人墜入羞與怒的惡性迴圈。景霖攥拳,力道兇惡,骨節硌得面板透白。
這些年他時不時就能恢復些散碎記憶,可不由自主,憶起哪段,憶起多少,撒網撈魚般全憑運氣。憶起的東西越多,神志相對清明的時間也就越長。
自兩個月前開始,他一入夜就不舒服,流轉於奇經八脈的靈氣像叫人點燃了,炙炙的、燙燙的,燒得他經脈燥熱難捱,自骨髓深處湧出陣陣刺癢,腦子也被灼得愈發糊塗。
更有一形狀奇詭之物屢屢冒頭,似龐大癤腫。
區區癤腫膽敢病汙龍神之體?!景霖暴跳如雷,對癤子飽以老拳,劇痛當頭,那賊癤子果然識趣,抱頭鼠竄,拳到病除。
腦子清明時,景霖隱隱覺出這事兒不對。
疼。
疼得厲害。
疼得綿延不絕。
悔不該揍那癤子。
生癤子的地方疼了近一個月,沒復發歸沒復發,可疼得厲害,倒還不如復發了,至少這病發作時不疼,光是氣人。
再冒癤子時,景霖疼怕了,不敢再施行拳到病除的老療法,更不肯拉下臉向那姓葉的凡人小崽子求援。那癤子似乎看出他無計可施,也不褪了,紅光光、油亮亮,耀武揚威地往那兒一杵,氣焰極是囂張。景霖奈何它不得,教它氣得抱膝窩在床上,兇巴巴地抹眼淚。
或許是癤子上腦,也或許癤子本身是大凶之兆,這幾天有幾段惡劣至極的記憶鑽進腦海,攪得他心神不定。
其中一段記憶中,他被一條龍筋五花大綁,廢人般癱在榻上,那股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燥熱刺癢的怪異感覺與時下無異。
彷彿正是那種同步的燥熱感喚醒了這段久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