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可怕的內息波動滅了兩旁的燭火,地道重新陷入黑暗。
「死了,別怕。」
一身黑色戰甲的男人如風一般刮來,將壓在秋玉身上,泥濘斑駁,又染了血,全身濕透的嘉月抱進懷裡。
陸凜抬手擦拭她冰涼慘白的小臉上的水跡,嗓音低沉,又透著一絲顫抖的啞意。
他要再晚一步,嘉月就沒了。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幾個手下則是將地上的秋玉扶起來,往地道口走。
「老子脫了就不冷了。」
陸凜身上的戰甲沾了雨水和血,又冷又濕,他將嘉月攬在身旁,另一隻手飛快地脫著,動作急促,竟似還有一絲罕見的慌亂。
「陸凜,有援兵,是不是有援兵了」
攥住他抱著自己的手,嘉月眼眶通紅,淒楚又焦灼,是她這慘白的臉上唯一一點鮮活的色澤。
「嗯。」
「我帶你回去換衣服。」
沉重的戰甲「噗通」落地,男人用內力幫嘉月烘乾身子後又脫了自己的外衣,將她裹得嚴實,有力的雙臂將纖瘦的人兒緊緊攬在懷裡,四處摩挲著她的身子,送著溫暖的內息,試圖讓她熱起來。
「嘉瀾,嘉瀾從溫嘉清懷裡偷出來的煙火筒,訊號是他放的。」
「不然他們定要抓了我才會動手。」
「我不想他死,但我拋下了他」
嘉月的身子依舊疼,但至少不那麼冷了,她靠在陸凜懷裡,埋在他肩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前還浮現著那孩子最後死死抱著婢女的背影。
因為他是喬氏的兒子,所以嘉瀾的一切行徑嘉月都自然而然地往壞處想。
「溫嘉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別把自己當個聖人。」
一聽她說這話陸凜就暴躁,氣得想狠狠敲她的小腦瓜。
要救人也得在有餘力的時候,都成泥菩薩了還想這些簡直就是找死。
虧得他早知道她這副德行,臨走前特意兇著臉警告,也命令了秋玉,不然此刻還不知道能不能撈著個全屍。
想著,男人摟的更緊,幾乎要將人嵌死在懷裡。
以後要把她拴腰帶上,上哪都帶。
二人回到廂房後,陸凜先將嘉月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嚴實,開啟櫃子翻出乾淨的衣服後又大步來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裡,抬手就脫她髒兮兮的衣裙。
饒是面前的景色動人心魄,白若春雪,但陸凜鳳眸中一片深邃,泛著惱怒,沒有絲毫旖旎,而嘉月也忘記了害羞。
只看著他將自己的衣服脫完,又換上新的,痠痛笨重的四肢在他的擺弄下僵硬地動著。
給她穿好衣服後,陸凜又將她冰涼的,滿是傷口的兩隻腳揣在懷裡捂,半晌又急躁地起身要給她找傷藥,卻被嘉月纖細的手攥住了。
她沒開口,他也沒說話,彼此的意思只一眼其實都已經看透。
最後是陸凜猛地閉了閉眼睛,找來鞋襪先給她穿上,又用冬天的大氅將她從頭到腳包裹嚴實。
人要麼死,要麼就是被抓住當人質。
她去與不去結果都沒差。
還要哭一通。
「溫嘉月,這些破事結束老子非得好好弄你一頓。」
就他孃的欠。
陸凜咬住她白嫩香軟的小耳朵微微用力啃了兩下,嘉月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絲許血色。
她微微張了張唇瓣,最後又敗在男人狠戾的目光下,乖乖地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自打她懷孕他都說過好幾回了,只怕真的逃不掉。
二人頂著狂風驟雨來到前院時,援軍已將府裡的刺客都殺了乾淨,傷痕累累的初一正執著長劍同屋內用匕首抵著溫嘉瀾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