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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知道,康氏是被沈閣老那句“回孃家去”給嚇到了,生怕自己做的太過被公爹出面讓丈夫休妻,甚至罕見的最近不曾埋怨過沈弈在書房裡沉迷臨摹無奇先生的山水畫而不肯回房,還讓丫環送宵夜過去,以示體貼。
康氏心裡憋著一肚子火不敢發作,但她深知沈康兩家的姻親說到底還是康家攀附著沈家,只要公爹一句話,康家在京裡都留不住,到時候就算她被休回孃家,也要被孃家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她以往眼紅小叔子官運亨通,暗恨丈夫不求上進,可是唯有此際才發現,因為丈夫她才能在京中宴席之上抬起頭,只因為她是閣老府裡的長媳,無論長子官職如何,但沈府門
陸府的孩子們若說誰跟陸老爺子性情相合, 極為相似,那便是陸建之,兩人一樣的官迷, 一樣的喜歡鑽營,反而陸安之是個倔脾氣,不但不討人喜歡, 還有些瞧不起他的鑽營。
陸建之猜測親爹可能很想讓三兒子回來, 但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他自己臉皮老厚,只要有利可圖,壓根不在意丟臉, 當即道:“說不定老三也等著家裡派人去叫他, 兒子明日忙完去莊上走一遭,專門請老三回府。”
陸老爺子這才滿意了, 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隨你。”
陸建之一聽有門, 回房之後便將妻子數落了一頓:“都怪你,前陣子在外面宣揚三弟跟微丫頭的不是, 現在可好,微丫頭跟沈肇訂了親,三弟攀上了閣老府,他要是聽到那些流言,可怎麼好?”
陸二夫人也有些後悔:“微丫頭脾氣倔惹人討厭,誰知道她能攀上閣老府的親事啊?”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說來也奇怪,微丫頭自小養在鄉下, 沒讀多少書還一身臭脾氣, 竟能討閣老府裡的人喜歡, 咱們的女兒哪點差了, 怎就碰不上這樣的好親事?”
陸建之此刻不想跟三弟比女兒,只有一個念頭:“反正無論如何,你明日要陪我一起過去,到時候咱們跟三弟好好說道說道,把微丫頭過六禮的事情交託到你手上,風風光光替她辦一場,到時候從府裡嫁出去,她念著咱們的好,將來再登門去閣老府辦事,可就容易許多了。”
他設想的堪稱美妙:“咱們可是沈閣老親家的二哥,豈不也是閣老府的姻親?微丫頭跟閣老府訂親,倒是平白抬高了一輩,咱們都能跟沈閣老平起平坐了。”
“呸!”陸二夫人啐了丈夫一口:“你可省省吧,跟沈閣老平起平坐,你有那麼大屁股嗎?”說歸說,還是開箱倒櫃尋首飾給陸微添妝,可輕了不起眼,重了心疼,左右猶豫不定,嘮嘮叨叨折騰半夜。
次日下午,陸建之攜妻前往陸家莊上,才到了大門口,便見得守門的小廝牽著一匹駿馬似乎才在河邊洗涮回來,他張口便問:“三爺在莊上無聊,買馬了?瞧著倒是膘肥體壯,很是不錯啊。”
莊丁畢恭畢敬道:“回二爺話,這不是三爺的馬,是沈大人的馬。”
“沈大人?沈閣老?”
陸建之興沖沖猜完,又覺得不可能,沈閣老日理萬機,哪得空來陸家莊閒遊,隨即明白過來:“沈少卿?”
莊丁笑的牙不見眼:“正是,少卿大人給姑娘送點心來了。”
送點心不過是個由頭,沈肇隔一日總要找個送東西的藉口來莊上探望陸微,能送的都送了,且他出手闊綽大方,莊上侍候的人總能得著賞,連守門的莊丁也得了好幾回賞,昨兒下過雨,見沈肇騎的馬毛色髒了些,這才牽去河裡清洗。
陸建之笑得春風得意:“侄女婿來了啊,正好還沒見過呢,夫人趕緊下車。”
他與沈肇同樣在朝為官,平日也有機會見面,雖然兩個衙門一般沒什麼關聯的公事打交道,就算見面也不過點頭之交,大家混個臉熟而已,話都沒說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