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爭不知道他都想哪兒去了,不敢看身邊人的神色,只跟著喝酒。不知不覺喝得有些多。
他很久沒喝酒了,酒量雖然還可以,也架不住興奮灌得多,胃不是特別舒服。
這時,駱隊帶著老婆孩子來這桌敬酒。
駱隊平時嚴肅剛毅,難得臉上露出笑容。挨個表揚了大家,認了認家人,看到北思寧時不由愣了愣,失笑說:“真是厲害啊。”
聞爭飄飄然地舉著酒杯,謝過駱隊平時的照顧就要喝,左手下意識按了按胃。
就是這個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動作,被北思寧看到,皺眉搶下酒杯。
聞爭喝了個空,迷茫地張開手看。我杯子呢?那麼大個杯子呢?
“他醉了。”北思寧瀟灑起身,冷淡又不失禮貌地把聞爭摁下去:“謝謝你的照顧,我來替他喝。”
駱宇自然知道這個人。一隻真實存在的妖怪。
夏國上層已經為他的存在吵翻天,最後因為那股強大力量,不得不放下身段示好,姿態相當低。
與他的接觸都是張錦程在做,駱宇對北思寧只聞其名。
現在他只能說,久聞不如一見。
張錦程畢竟是文職,駱宇才是一線軍官。儘管他不能進入亞空間,卻也直面風險,更知道這樣一股意料之外的勢力加入,可能會為戰況形成怎樣的轉機。
駱宇還記得,去上層開會時,一位年近花甲的老領導笑眯眯地說:“有句老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要把握好機會,多相信年輕人,心存善意……會有好結果的。”
駱宇不能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戰士家屬,鄭重舉杯:“謝謝北先生。”
北思寧輕輕點頭,替聞爭把這杯酒喝下去。
喉結輕動,聞爭眼睛看得一眨不眨,等北思寧坐下後,他忽然湊過去說:“我可以靠著你嗎?”
北思寧渾身一熱,僵硬地看他,緩緩說:“可以。”
聞爭腦袋喝得不太清楚,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舒舒服服地往北思寧身上一靠。
在遊戲裡他累了就喜歡這樣靠著大王,有時候心情好還能睡一覺。北思寧表面上炸毛不高興,其實哪次都老老實實地讓他睡,是隻很能靜得下來的貓。
聞爭閉上眼睛。
溫暖的冬夜,熱騰騰的飯桌,和熟人喝酒,喝到困了就挨著誰睡覺。小時候這種安全感是父母給的,長大了他只能自己給自己。
聞爭眼底發澀,放任自己沉浸在片刻的軟弱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睡著了,耳邊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吃得怎麼樣了?哎,叔叔自己來……小爭這是睡著了嗎?”
“!”聞爭驟然驚醒,心臟狂跳,坐起來時撞倒了面前的湯碗。
湯湯水水順著桌沿滴下,聞爭和身邊的人都沾上了不少,聞爭酒醒了一大半,站起來接過鄧璞玉他們遞來的紙,擦桌子和褲子。
“師父,”聞爭小聲喊他:“你怎麼來了?”
徐稷笑開了:“哎你們聽聽,瞧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來你不高興嗎?”
桌上眾人連忙幫隊長圓場:“怎麼會!隊長肯定是喝多了怕您罵他,哈哈哈——”
“怎麼會,”徐稷哭笑不得:“都這麼大的人了,我還管這些?早就管不住他了,讓來看看我都不讓……哎別,叔叔自己倒。”
徐稷一來,陳小晨很快也蹦著過來了,他養父母認識徐稷,過來打招呼。
聞爭這桌原本沒有長輩過來,但其他人,尤其是選訓隊員那邊,還是非常坐了多的隊員父母。
畢竟夏國傳統,春節就是要回老家團聚。
但是徐稷在研究所工作非常忙,往年聞爭不在基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