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在這裡,恐怕最後會被他綁起來,丟進汴河裡餵魚的。
一想到這裡便沒了鬥志,最後氣得跺腳,只得不情不願地追了出去。
姚氏將李度送上馬車,自己並沒有跟著一塊兒上去,她站在車前問丈夫:“郎主想不想要孫子?”
李度因家中人丁單薄,也曾深深苦惱過,聽她這麼一說,立刻直起了腰背,“孫子在哪裡?”
姚氏道:“讓二郎快些娶親,生一個呀,不生哪來的孫子!可你瞧瞧,他到如今還沒有動靜,再這麼下去怎麼得了!我想著,郎主先回去,容我和他好好說兩句,他自會聽話的。”
李度聽罷,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小廝正扶著塊偌大的“丹陽郡王府”牌匾送上門楣,到這刻才清醒地意識到,原來老子教訓兒子那套,公職地位也須對等才行。
嘆了口氣,他說也好,“你去勸勸他,自己打光棍不要緊,不要絕了我李家的香火。”
姚氏輕快應了聲是,退後幾步看著馬車往十字街方向去了,忙提著裙子,轉身重入了前廳。
李宣凜見她折返很意外,“阿孃沒回去嗎?”
姚氏在圈椅裡坐下來,端起茶盞抿了口,“忙活這老半天,又是說話又是哭的,真累著我了。今日是大娘子攛掇著郎主過來,想是得知你加封了郡王,想撈個太爺太夫人噹噹,你不必放在心上。”邊說邊調整了下坐姿,偏過身子道,“二郎,阿孃想問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說合親事?心裡可有喜歡的姑娘?先前易小娘子與儀王定了親,我想著你兩個是不能成了,如今儀王壞了事,易小娘子身上已經沒有婚約了,回頭咱們託個人上袁家跑一趟,同袁老夫人提一提,你看怎麼樣?”
李宣凜眼裡隱約閃過一絲狼狽,很快便否決了,“儀王謀亂的事剛出沒兩日,這場風波還未過去,現在平白去提這個,豈不是讓小娘子和袁家為難嗎。”
姚氏卻不以為然,“你可知道好姑娘最是緊俏,今日你一猶豫,明日說不定就被別家聘走了。”嘴裡說著,腦子裡忽然回過神來,他怕的是人家難辦,卻沒說自己不喜歡,逼問多次不肯承認,口風也真是緊。思及此,不由長嘆,“你怎麼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當初他來家納我,說了一車的好話,什麼往後一定善待我,絕不讓正室娘子欺負我,雖然一樣都不曾實現,但他好歹說了。你呢,悶葫蘆一樣,心裡喜歡只管憋著,難道等著人家小娘子對你投懷送抱不成!人家可是郡公府的千金,堂堂的貴女,自矜自重得很呢,你不主動些,又要眼看著她同別人定親了,一回錯過再來一回,你就甘心嗎?”
姚氏說了一長串,等著看他的反應,可他調開了視線,漠然道:“我自己的婚事,自己知道。”
姚氏只覺好耐性要用光了,生出這樣木訥的兒子,聰明腦子全用在打仗上了,對男女之情竟是半點不開竅。
“你當真知道?當真知道我孫子都抱上了,何至於等到今日!”
可她深瞭解他的脾氣,吃軟不吃硬的主,只好放平心緒指了指對面的圈椅,“二郎,你坐下,咱們母子兩個好好聊聊。”
李宣凜無奈,只得依言落座。
“你同阿孃說句真心話,你究竟喜不喜歡易小娘子?”姚氏灼灼盯著他道,“連縣主家的婚事你都拒了,我看就算官家把公主嫁給你,你也未必稀罕。男人家這樣挑剔,除了心有所屬,不作他想。你常年在軍中,又不愛喝花酒,不愛吃冷茶,結交的全是郡公家裡女眷,除了易小娘子還能有誰?總不至於是她身邊的女使吧!”
三兩句話把李宣凜說得嗒然,“不是阿孃想的這樣。”
“不是這樣,又是怎樣?”姚氏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只要回答我,究竟喜不喜歡易小娘子!”
向來練達的人,這下果真慌神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