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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底州府會有節賞,到底是富庶繁榮的州府,出手自也比許多地方闊綽。
紀揚宗每年對村裡的莊稼田地都上心上力,秋後繳納產稅也積極準時,每年都能從州府衙門領到不錯的賞賜。
做里正十餘載,受賞的田地都有上十畝。
紀家勞力少,紀揚宗忙裡忙外的也不是會下地的人,幾乎都是請人來耕種和收割。
今年八個勞力,他們又有好些牲口,兩日把稻子收完,全然不在話下。
桃榆在家裡忙了一陣兒,雞鴨肉食都入鍋燉著了,他才從家裡出來。
這時辰日頭已經有些辣意了。
他提著熬煮涼鎮好後的消暑草藥湯出來,順道看看收割稻子。
家裡那幾頭騾子驢和牛都被拉了出來,田裡四個人在前頭割稻子,兩個人在半桶脫粒,再有兩個負責把脫出來的稻穀裝進蘿兜裡頭般在牲口身上,趕著運回去。
如此一條線井然有序,又都是強健勞力,能幹的主兒,一塊長溜溜的田肉眼可見之快的被收割完。
除卻他們家的人,曠野上好些人家都出來收割稻子。
多為舉家出動,男子脫稻粒,沒有牲口的人家還要自行負重把糧食揹回去,力氣小些的婦人哥兒便割稻子,以及在家裡曬稻穀。
瞧著紀家今年收稻如此熱鬧,大夥兒都羨慕的不行,看得眼睛比太陽還熱。
要是自家也有牲口那可就鬆快的多了,可就這收成,不知得攢到猴年馬月才拿的出錢買上一頭牲口。
往年去幫紀家收稻穀的漢子們微微有些惆悵,紀家自有了人收割,就不會再花錢僱他們了。
桃榆把消暑湯放在田坎上,讓大家渴了自取來喝。
他眼睛落在半桶邊脫粒的霍戍那兒,最費力氣的活兒不出意外的叫他攬在了自己身上。
常人兩手合攏只能抓兩把稻子,然則霍戍人生的高,掌心大手指也長,一次能抓三把稻子。
力氣蠻如牛,稻穗擊打在半桶上,幾下就脫的差不多了。
桃榆想要是他們只是普通夫夫的話,家裡只守著畝田地,霍戍當也能養活他。
畢竟他力氣大,手腳功夫快,自家的稻子很快拾掇好以後還能去大戶人家幫忙,可以掙些零用。
“不熱麼。浴鹽讀加t”
霍戍的聲音喚回了正在出神的桃榆。
他率先去倒了碗解暑湯喝,揚起脖子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路滑進胸口。
“我還好。”
桃榆取出了塊帕子,給霍戍擦了擦臉上的汗。
田裡的北域老鄉回頭看著兩人,笑眯眯的,桃榆有點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一併勞作,他這樣可太厚此薄彼了。
紀家的稻子說兩日收割完工,還真就是兩日。
幾十石的糧食收回來,院子裡還曬不下,文良家裡的稻子還沒太成熟,這邊的稻穀便挪了些過去曬。
兩個大太陽,稻穀就脫了水氣,刨塞去零零碎碎的穀草,看著就順眼多了。
同州老鄉忙完以後就又都回了城裡。
霍戍這些日子都留在了村裡,盯著把稻穀曬乾收倉,城裡的事情由範伯看著。
曬在壩子裡糧食最是離不得人了,天色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得收攏盤迴家,本便收成不佳的糧食再要遭夏雨,捂著的稻粒溫度過高,很容易發黴和長芽。
紀家幾房親友陸續有過來借用牲口,家裡倒是也沒小氣,把牛騾子驢的借給了他們使。
倒是紀望菊,暗搓搓的想用馬,叫桃榆給懟了回去。
熱辣的夏月,日子有些燥悶,忙中又閒。
桃榆把臥房窗外成熟的桃子都給摘了下來,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