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人忽而暈倒,遲遲又不見醒來,他才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鬆了口氣,還以為人是怎麼了。
本就昏睡了大半夜,他不過走開一刻鐘就聽見人哭喊了起來,當是出了大事。
不想……
霍戍有些好笑又無奈,把桃榆重新抱回了床上放下。
看著人還在抽泣,想來剛才是真的嚇到了,他也沒想到把這邊佈置成這樣沒讓他驚喜一番,反倒是還生出這驚嚇了,心中不免愧疚。
“好好的怎麼會死,沒事了,別怕。”
霍戍安慰道:“等明日我便把這邊重新佈置了。”
桃榆卻重新爬到了霍戍的懷裡,委屈巴巴的靠著他:“我沒有覺得這裡不好的意思,不用重新佈置。”
“只是剛才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和爹孃了,有點害怕和傷心。”
霍戍圈著桃榆:“現在沒事了。”
“嗯。”
桃榆又連忙將手放向自己的肚子:“寶寶……”
“沒事,阿祖給你看過了脈,一路過來你累著了才會暈倒,好好休整幾天就好了。”
桃榆鬆了口氣。
他有點不好意思道:“這些日子趕路我也未有做什麼,大家都很照顧我,沒想到還是這樣。”
霍戍輕輕撫著桃榆的手背:“誰有了孩子都當被照料,何況於你身子本就不好。”
“是我這些日子無暇分身,疏於對你的照顧了。”
“是我覺著自己不好。”
桃榆看向霍戍:“你倒是還檢討起自己來了。”
“倘若你有事,我只會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只徒勞。”
霍戍貼著桃榆:“你才是最要緊的。”
離開北域,他既不貪圖功名,也無心建功立業。後營生經商,關注時局,費心周全也不過是為了桃榆而已。
若他出了事,一切自為徒勞。
翌日,天矇矇亮霍戍便起了身。
他從院子裡出去,空氣裡的風帶著山林間的冷意,雖已經是四月天了,不過這樣的山林環繞之地,晨起的氣溫明顯要比同州城涼不少。
不遠處的草植上都還掛著露水,風裡是沁人心脾的林味。
這邊沒有養家禽,連只雞打鳴的聲音都沒有,早晨寧靜的很,清晰的能聽見山裡的布穀鳥的聲音。
空曠而悠遠,像是成了山裡人一樣。
昨兒夜裡點在曠地周圍的火堆已經差不多熄滅了,只隱隱有點火光,在將明的天色間輕輕的晃動。
渝昌東部多是未開之地,荒郊野嶺的不乏毒蟲瘴氣,還常有野物出沒。
霍戍剛來這邊的時候就曾遇見過狼,現在大家還沒有堅固的房舍作為避所,在曠地上紮營,少不得要在周遭燃起火堆預防野獸在夜間出沒。
夜裡也有人值守,倒是不怕火蔓延。
“起來啦?小桃子怎麼樣?”
黃蔓菁瞧見站在院子裡的霍戍,她來了新地兒,多少有些不習慣,昨兒夜裡桃榆又出了事,她一晚上都沒如何睡安整。
瞧著窗子外的天有些亮了,索性就爬了起來。
“下半夜裡醒了些時辰,快天亮了才睡下,估摸要睡些時候。”
黃蔓菁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他累了這些日子,讓他多睡會兒也沒關係。”
紀揚宗眼睛有點發糊的在後頭洗臉,聽到兩人說桃榆,拿著帕子也湊上去聽了一嘴。
霍戍點點頭。
“那我去做早食了。”
黃蔓菁折身朝著灶房前去,霍戍正想說不必操勞,這邊買下的人會做。
不過想著初來乍到本就不習慣,若是再不做往常習慣的事情,只怕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