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書所要銀錢幾何,讀書花銷如流水,若娘不算計,哪裡能把你供讀中舉?日子才剛剛好起來,我們不能懈怠啊。”
尤凌霄眼眶發紅,當年為著他的束脩,姐姐被迫遠嫁,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為此才格外的掙扎與心痛:“我知道,娘。”
孫鳶娘抹了抹眼睛:“如今只有咱們娘倆兒才是一條心的,你那些叔伯,無非都是想沾你的光罷了。咱們需得踩著這些人眼裡只有利的人,方才能走得長遠。”
“明日,你一早便去拜謝了薛大人,當如何你應付得來。回來再去紀家一趟,這頭也得穩著,以免生出事端來。”
尤凌霄立馬道:“我現在就過去和紀伯父告歉吧。”
孫鳶娘卻喚住了人:“你今日也累了,休整好,明天再去,不急這一時。再者你紀伯父這當定然在氣頭上,你何故去再惹他,為了氏族,他會想通的,不敢見罪於你。”
尤凌霄頓了頓:“那好吧。”
………
紀家此時靜得落可聞針,紀揚宗在天井屋裡吃了三杯冷茶,秋風冷雨的吹在臉上,卻也沒有拂去心中的火氣。
“尤家好樣的啊,一招科考為大,前程要緊,把人的嘴堵得死死的,全然是忘了先時在這頭討好的嘴臉。”
“最是薄情讀書人!這話說的倒也還真是不錯,尤家想拖著咱家小桃子,那不能夠!”
“要我活著一天,他尤家在村裡就別想舒坦!”
“這些年要是沒有我們家扶持,他尤凌霄能有今日?”
紀揚宗氣得一腳踹在了凳腳上:“我真是看走了眼!害得小桃子今天的境遇!”
黃蔓菁看著已經破口大罵了好一陣子的人,忍不住勸道:“好了,好了!都對著天井罵了多久了,你不怕氣著自個兒,竟也不怕讓小桃子聽見。”
紀揚宗聞言雖是氣焰不改,卻還是仰頭看了一眼桃榆臥房的方向,隨後一巴掌拍在了桌角邊:“我非去尤家問個明白不可!”
“你還真要去他們家裡逼問?”
“尤家大房今天那麼一席話,尤凌霄母子倆全程裝聾作啞,不就是存心想過河拆橋,難道逼問不得?”
“要是現在敢不認事,我手裡可有給的定情信物,就是上官府告他也是行的。”
黃蔓菁拉住紀揚宗,冷聲道:“衝著尤家今日的態度,這已經不是一樁好親事了。”
“那麼逼著尤家他們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小桃子就算現在真嫁過去了又還能過好日子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紀揚宗看著妻子忽而便安靜了下來。
“你究竟是為著尤家的勢給定的親,還是為著小桃子,我看你渾然都忘了。”
紀揚宗頓了片刻,收斂了一身火氣,失毀道:“我真是昏了頭了,為了爭一時意氣竟然要上趕著去逼婚,岳父此前才交待了不可此般。”
他恍然:“到底還是岳父看的明白些。”
黃蔓菁握住了紀揚宗的手:“揚宗,我至始慚愧只給你生了一個孩子,小桃子卻又還是個身子不好的,一切都怪我。可他生來如此脆弱,若夫家不善,他如何能過得下去。”
紀揚宗急忙道:“即便是我們只有一個孩子,可我也從未覺得惋惜。小桃子身體不好這事兒怎怪得你,他是天生如此。”
“我知你的顧慮,你放心,我從未忘記過給小桃子定親的初衷,絕計是不會為了須臾權勢和利益讓小桃子受苦的。”
黃蔓菁眼角微紅。
紀揚宗道:“尤家也甭想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拖著婚事不作為。這兩日那頭再不給個確切答覆,咱們便一併去趟尤家,是合是散,自有個明明白白的結果。”
屋裡的紀桃榆雖沒有聽到外頭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