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下來,桃榆也拾騰了曬乾入藥。
日子一天天過去,晃眼就進了五月裡。
天氣可見的熱了些起來,晴朗的日子很多,白晝也不知不覺的就變長了。
大夥兒幹活兒的時間拉長,村裡已經可見的豎起了一二十處地基,隱隱可見往後落成的模樣。
四月裡來時的大片荒蕪之地,就在大家一天天上山砍樹時逐一形成了好多條小路,又因各戶人家選好地建住所後,把周圍的雜草樹根燒除去,一家接著一家的,地一下子就開了好多出來。
眼下從隧洞那邊望過來,已經可聞人煙了。
雖已入夏,但山林這頭樹木茂盛,風來還是挺涼爽的,倒不見得炎熱,讓大夥兒察覺深深入夏的還是那黑壓壓一群一群的蚊蟲。
渝昌蚊蟲本就繁多,加之在此山群包圍之中就更是了不得了。
桃榆先前跟著商隊經行渝昌的時候就見識過這邊的蚊蟲,不過那時候趕路,未曾停留多時,倒也就過了。
現在落根在這邊,還真有些扛不住。
前去他阿祖屋裡尋要了好些藥草來,裹捲了驅蚊香燒著。
當真是冬來離不得炭盆兒,夏來離不得驅蚊盆。
霍戍正蹲在桌邊點做的驅蚊草藥繩,聽見淨房的門嘎吱響動了一聲,旋即一個身影迅速的就躥了出來,折轉去了床上。
他正想說慢點,話還沒出口,人已沒了蹤影,只見著床簾在輕輕晃動。
霍戍站起身,信步過去:“洗頭髮了沒?”
他掀開蚊帳又趕緊把簾子嚴絲合縫的放下,只見著床上肚子已經微微隆起的哥兒正擰著眉頭在撓了脖頸。
“白日裡天氣好的時候就已經洗過了,娘才不準我夜裡洗。”
桃榆撓了撓脖子又往下撓著肩膀,他癟著嘴道:“分明在水裡放了些清涼汁,還是叫蚊子叮了。”
霍戍看著桃榆露出的白皙脖頸,就這細皮嫩肉的不叮他還能叮誰。
又還不禁撓,鎖骨上紅了一片,留著幾條爪子印。
“越撓越癢,睡了就好了。”
霍戍拉了拉被子,扶住桃榆的腰,想讓他躺下。
桃榆卻伸腳蹬了他一下,眉眼間全是不高興。
霍戍看著人:“脾氣越來越大了。”
“那怪誰讓我有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