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吃了秤砣鐵了心不走的,團在家中指罵紀家沒有良心,身為里正不守著村子,竟然想著跑。
“大哥,紀家已經收拾了幾箱子東西在大院兒了,咱們要不也趕快收拾了東西出去躲躲吧!”
“駐兵南下了,要是官府抵禦不住起義兵,到時候打過來怎麼辦啊!”
尤家去打聽訊息的跑回去,轉聚在尤氏大房的院子裡頭。
紀尤兩姓不對付,但大難上自也留意著對方的動靜,以此來做出應對的安排。
不想尤家大房聞言卻直直道:“好,走的好!”
“我們跑什麼!紀家這一走,他這裡正的頭銜可就再別想保住,這麼些年都沒抓著他的錯漏,這朝全然就是自送上來的。我們走了還有這機會?”
“大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不要命了不成。”
二房道:“外頭打的那麼兇,只怕是沒命享這富貴。”
大房道:“亂世出梟雄,你們遇事便這麼膽戰心驚的如何能得什麼成就。到時候真要打過來就躲進山裡去,我們自留山那邊有個廢棄的木場在山谷林深處,拾理出來躲難最好。就是打到這邊來無事他們也不會往那林子裡去打,等戰事消停下來咱們出來便是。”
五房聞言一笑:“是啊,我怎麼忘了大哥自留山有木場可以躲避,當初那山頭遠,牲口都不好進去,木場沒用多久就荒廢了,雖然現在必然是有些荒舊,但卻正好是個好的落腳地兒。”
幾房人頓時大鬆了口氣,一時間都不如何慌忙了。
大房又道:“也都別閒著,這當頭正是收攏民心的時候。”
尤氏人相視一笑。
村裡登時分做了兩派,一派是要跟著紀家出去逃難的,一派是要與尤家人留在村子的。
那些猶豫不決的,看著尤氏言辭懇切,十分大義的守著村子莊稼,多數都選擇留了下來。
許是心中到底還是不安,竟還前去勸要走的人也一併留下,說著外頭艱難,到時候出去沒田沒地,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像是城中沿街乞討一般的人一樣,活得沒臉面,不如死在自家地裡。
有經不住說的咬牙放棄了走。
紀揚宗忙著收拾東西,他全然依霍戍所言,左右是通知了走,既是不願,他也沒必要再去勸。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出去了的日子會是怎麼樣,再者那麼多戶人家,他總不能再像去收糧時一樣一家家的登門去說。
其實尤氏不走,他反倒是有些安心,尤家在村裡是大戶,紀家走後有人主持大局,於留下的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但願尤家人有些良心吧,要是都像尤凌霄母子一般,那就沒得說了。
先前與他唱反調讓村裡人別囤糧食,安心耕種不會打仗,結果仗打了起來,這母子倆不知一早躲去了哪兒,這兩天大門都緊閉著。
村民想上門去質問都尋不見人。
入夜,村裡靜悄悄的,好像白日裡的急促慌亂都只是一場假象一般。
人定以後,陸續才響起了車軲轆滾動的聲音,以及低聲的喧嚷,慢慢朝著村口湧去。
“爹,走吧。”
“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
桃榆在霍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偏頭見著他爹還站在已經落了鎖的大門口,矗立在夜風之中望著他們的房舍。
紀家房舍修建的氣派,在村裡可謂是名列前茅。
須知當年紀氏分家時,他並沒有分到房舍,這處宅子是紀揚宗自己掙下來的。
一點點擴建,改建,才落建成今日的模樣。
黃蔓菁曉得丈夫捨不得,她何嘗又不是,昔時她
隊伍長,行程慢,等到城外匯合地的時候已然子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