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整理好情緒,從旁側架子上取了張紙落了幾筆字:“霍大哥,這是我現在的住址,還請您屆時一定要來,我想讓孩子見見您。”
霍戍掃了一眼紙收了下來:“好。”
吳憐荷又看向手裡一直緊握著的東西:“這根簪子……”
霍戍道:“物歸原主。”
吳憐荷點了點頭,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撫過簪頭,心中的那點微末的指望,終於還是在這日都化作了齏粉。
她覺得眼前有一重黑影,使得自己渾身發顫,然則卻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傷痛。
吳憐荷轉身深吸了口氣,將海棠簪插回了髮髻上。
臨出門前,用手巾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一番儀容同屋裡的人行了個禮才開門離開。
吳憐荷走了許久,桃榆還站在門口遲遲有些回不過神來。
“沒想到事情的始末竟然是這樣,這世間負心人比比皆是,難得有此忠貞不渝的感情。”
他心中感慨良多:“只是吳三姐姐等了那麼多年,好不易等到訊息,竟也不能當即傷心痛哭一場,還得維持著心緒做工,未免也太苦了。”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想要餬口,自然什麼都沒有營生要緊。
即便是心裡早已經千瘡百孔,也還得拖著一副無事的面孔過日子。
他回頭看著霍戍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他忍不住道:“霍大哥難道就沒有一點動容麼?”
“有。只不過這般喪夫喪子的女子夫郎在北域比比皆是,我自小看著過來,只道是尋常。”
沙場上每倒下一道軀體,後頭便是好多個小家的血淚,而這其中又有多少是毀在了他的手上。
他不否認自己的心腸早已經比旁人硬,若是他心軟,自己也便早就骨枯黃土。
桃榆一時間覺得自己也太多話了,想著霍戍出身在動盪的北域,自己還說這些,心裡不免愧疚。
霍戍卻並未計較,他眸光有些放遠,心裡忽然像是輕了一塊。
他端起茶迎窗灑在了地上:“你交待的事情我都辦完了,足可安矣。”
“不過,這次你比我強些。”
桃榆站在一邊看著霍戍的動作,抿了抿唇。
長歲哥確實強,不僅有個對他堅貞不渝的姑娘,還有一個孩子在世間,也有一個千里奔赴也要完成所託的兄弟。
屋裡的氣氛好似有些凝重,桃榆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見著霍戍突然看向了他。
“作為男人,是當高興有願意一切都給他的姑娘,違抗父母之命多年苦等,甚至一個人幫他養大一個孩子。”
“但作為姑娘,當珍重自身,凡事考慮好後果,當以己身為首。若是一頭熱不計將來,時運好遇到個不變心的男人也就罷了,時運差遇到個三心二意的,屆時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