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務必要說。”
“我知道。”
過了兩日,方才過了早食的時辰,紀揚宗便來了一趟趙家,說是村裡的屠戶喬師傅回來了。
紀揚宗先行過來叫上霍戍,順道一同就去喬家。
“聽說這回有幾個年輕人都要去喬師傅手底下拜師,還不止咱們鄉里的。雖我介紹你過去,但是也不能壓著喬師傅一定收你,成不成還得看兩方眼緣,成了我也高興,要是沒成你也別見氣,再尋活計兒幹就是。”
雖說一早小桃子就纏著他說要給霍戍跟喬師傅說些好話,但紀揚宗還是沒答應,這種事情不能強買強賣。
於是提前同霍戍說明白,免得到時候還扯得不好看。
“我明白。”
紀揚宗覺得霍戍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話說到這裡便沒再多交待什麼。
他揹著手走在前頭,渾身有些不得勁兒。
倒也不是他不爽霍戍,他總覺得這小子安了些心思在身上,同家裡的娘倆兒說,他們非還不信,反倒是說他胡亂說話。
這朝見著這小子,他格外的想激他兩句,可對著那張板著的臉,確又不知從何說起。
“小桃子的事情,麻煩你了。這些日子忙著賦稅的事情,都沒好好謝謝你。”
“不麻煩。里正已經謝了幾次了,以後不必再說謝。”
紀揚宗見此,順勢說道:“也是巧,這孩子每回一遇事總能好運氣的碰見你,想來是上天也憐惜他孱弱有意庇佑。”
霍戍聞言挑了下眉,他雖是不欲與之多言,卻並不代表聽不懂別人話裡的意思。
旁道無人,霍戍徑直道:“里正知道這好運氣是因何,無須此般說。”
紀揚宗立時頓住了腳,他回頭定定看向霍戍。
霍戍見此也停下了步子,面對紀揚宗的審視,他絲毫未有躲閃,徑直道:“若是里正准許,我可以繼續照顧他。”
“!”
紀揚宗瞪大了眼,他深凝了口氣,他便說,他便說!
男人還能不曉得男人心裡那點心思,就是覺著這小子不大對勁,娘倆兒還非不信。
不過三言兩語,虧得這小子竟然還敢承認!
紀揚宗也不顧霍戍見不見氣,當即便道:“不行!”
“為何?”
紀揚宗道:“就是不行。”
“里正不滿的地方可以提出來,要什麼都能商量。”
紀揚宗曉得霍戍是個寡言少語的人,這麼不依不撓,看來確非兒戲,是真那個意思。
念著他幾次三番關照了小桃子,他默了默,還是耐著脾氣道:“我說得難聽些,你也見諒。”
“我和內人福薄,不是什麼多子多福的命,就小桃子一個哥兒,且他身體還不好。為他尋個好人家是我們夫妻倆唯一能為他後半輩子做的最大考量。我知你有本事,可總歸是外鄉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心血來潮便去了他鄉,小桃子他娘斷斷是捨不得小桃子走遠的。”
紀揚宗到底還是說得委婉,沒把霍戍在本地沒產業,沒營生一系說出來。
但霍戍卻也明白。
“我有錢,若要置地安家,可以。”
紀揚宗道:“他手腳笨,身體不好料理不得多少家事,只怕拖累了你。”
“不拖累,若里正不放心,他可以就住家裡。”
紀揚宗沒好氣道:“他成了親住家裡,你上門啊?”
“他要想,也行。”
紀揚宗聞言再次瞪大了眼,看著霍戍那張一本正經不似說笑的臉,頓時被堵的不知如何辯駁了。
半晌,他鼻孔出了口濁氣:“胡鬧。”
話畢,轉身揹著手快步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