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禮,我此番另有他事,不便多留。”
霍戍順道問了一句:“大夫可知明潯村在何處?”
黃引生聞言挑起眉:“沿官道行二十里,轉入小路再有個二三里便到了。”
看著霍戍一股外鄉人的派頭,早年間他在外遊歷,沒少見過南北之人,估摸霍戍是從北方來的。
既人家熱血心腸相助,他沒有不周到的理由,道:“不知霍義士是何事由,可便透露。我那小孫便是明潯人士,女婿恰好是村上里正,或許可幫上義士一二。”
霍戍眉心一動:“我是來尋人了事的。”
“那再巧不過,義士如若不急,不妨在此處將歇一晚,明日我送小孫回村,義士一同前往,我也好同女婿交代兩句義士尋人之事。”
霍戍頓了頓,人生地不熟的尋個人確也不易,他一副外鄉人的面孔,且面相不善,許多村野鄉地排外忌憚,許是更難找人。
片刻後,他道:“也好,如此便叨擾了。”
午時,醫館裡給霍戍單準備了些飯菜,館裡人來人往的忙得沒個空閒,坐堂的大夫就黃引生一個,外在有個年長的配藥師傅和一個招呼病患的藥童。
黃引生看診寫方子空不出手來,還得要看顧紀桃榆,便獨只霍戍一個人先吃飯。
飯菜擺在客間貼著窗的四方桌上,由七八個手掌心大小的描花碟子盛著,一水兒的藍色描刻,顯然是成套的。
碟子比之西北的大陶盆碗就顯得有些小氣了。可小雖小,但樣式卻多,一眼望進去四方桌被填了個滿,看著十分豐盛。
霍戍在北境也有見到這樣的描花碗碟,只是在校尉或者是將軍的營帳裡。素日也不見使,若有文官進營,方才會請出這些器具。
這般器具易碎,在北境價值不菲,為此用的人並不多。
不過江南盛產這些物件兒,在同州做的精緻些的描花碗碟價格也並不高。
藥童把客窗推開,桌子立時敞亮了起來,外頭正對著一處小天井,此時幾株小白菊已經提前開了。
亮光落在桌上,也把飯菜烘得更有些滋味。
這還是霍戍到同洲來的第一頓。
桌面置有三道肉食:一碟子兩三寸長的整魚,一碗炙羊肉,外在一碗鴨貨;另有兩道時令小菜,蓮藕丁,脆筍,除此還有一盆叫不出名字的湯。
他看著食盒是從外頭拿進來的,想是黃引生特地叫的酒樓。
藥童布好菜後便出去了,霍戍沒客氣,兀自舉筷吃上一回軍營裡將軍才有待遇吃上一桌的江南小菜。
風捲殘雲以後,霍戍直覺來對了地方。
江南菜式豐富精細,爽口開胃,就是他糙慣了吃起來像牛嚼牡丹。
午後,霍戍在屋裡歇息了會兒後便坐不住。
這頭四處有水,他打了些去醫館的馬廄裡給自己的馬刷洗了一通。
馬廄裡就只一頭驢,是黃引生平素去拉藥材用的,若非大家大戶,尋常人家也養不起多少大牲口,價格貴,又得費心照料。
他閒來無事,把自己的黑馬刷的乾淨油亮以後,順道也給毛驢刷洗了一通。
同洲流水潺潺,流溪無斷絕,時間也好似變慢了一樣。
霍戍洗了馬,又去外頭逛了一通,聽城裡的人熱切的議論著誰誰誰又中了榜,好福氣云云。
街上不分時間段的熱鬧著。
他溜達了一圈日色西沉了才返回黃濟醫館。
忙碌了一整日,藥童可算是掛了打烊的牌子,正在一塊塊的合著木板門。
黃引生緊著眉頭和配藥師傅正站在門口。
“口信兒帶去了沒?”
“已經讓村裡跑牛車的師傅帶回去話了,就說桃哥兒來醫館裡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