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娘心裡都沒個著落,春耕事情又繁忙,累得他阿祖也是隔三差五的來村裡。”
紀揚宗捧著碗同霍戍道:“且突又起事,你要還沒回來就更不安心了。”
桃榆喝了幾口霍戍攪拌涼了的粥,聽見他爹的話,不由得問:“出了什麼事?”
紀揚宗道:“前兩日州府衙門急三火四的讓個鄉把今春田地報上去,今兒一早我才曉得原是泉村那邊的佃戶鬧事。”
去年賦稅重,新增了府稅,尋常良戶都不多吃得削,更何況是本就已經受兩層盤剝的佃戶。
朝廷州府上壓得重,上行下效,一些黑心大戶便更是壓榨手底下依附於自己的佃戶。
聽聞許多佃戶年底上賣兒賣女,還有老弱活活兒給餓死的。
今年開春播種,泉鄉佃戶試圖請求東家適當放寬些租賃條件,大戶群起打壓,不想兩廂矛盾激化,佃戶聯合一道和大戶的人打了起來。
前去巡視的大戶在打鬥之中意外被佃戶打死了。
“事情鬧得很大,州府衙門十分重視。”
紀揚宗道:“許是怕別處也起異動,州府讓里正趕緊把春務提前辦完。”
黃蔓菁聽說這樣死了人,驚得手上的筷子都停了:“怎還有這樣的事!”
“也是怪不得那些佃戶,朝廷的賦稅本就已經了不得了,又新增些什麼府稅,誰受得了。”
紀揚宗搖了搖頭:“全是魚肉貧苦百姓的條例,飯都吃不上了,佃戶們也無所再有什麼顧忌的,能不起來反抗麼。”
桃榆有些擔心,去年匪亂聽說就是別處受災的佃農集合而起的,州府的人怎麼非但沒有引以為戒,反倒是想把佃戶捏的跟緊些。
霍戍塞了一塊兒餡兒多的包子進桃榆的嘴裡,道:“如此近來出入都需得謹慎些。”
紀揚宗附和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