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蔓菁有些好氣又好笑道:“你三姑生氣著咧,話裡話外的倒是覺著是咱們家攪黃了他的婚事一般。跑去你大伯那兒訴苦,你大伯倒是難得明理些,幫著你爹說話,斥了她幾句。”
霍戍把雞蛋剝好,白嫩水滑,朝著桃榆遞過去了些。
桃榆的心思還在這樁閒事兒上,偏著腦袋湊上嘴咬了一口雞蛋。
“大伯他可精著,他以前最是慣著三姑了,這朝會說她,只怕也是看阿戍出去掙了不少錢,這是不想得罪我們家。”
黃蔓菁也笑:“誰說不是。”
以前家裡和尤家那個讀書的定下親事,大房那邊嫌尤家的孤兒寡母的落魄,沒少瞧不上,尤凌霄中了秀才後,大房那邊對他們這一房便是肉眼可見的熱切,處處順著向著。
後頭婚事毀了,也便沒了以前的那般熱切,紀望菊每每無理取鬧之時,那邊也向著紀望菊。
現在看著這新女婿也是強幹的主兒,又熱絡起來了。
這人情冷暖的,不是旁人,就是自家人也是一樣。
你好了,舉家都向著,你落魄了,別說是說話權,舉家誰都能說訓你。
“不論怎麼說,又是有喜酒喝了。”
桃榆託著臉,他還挺歡喜去吃席面兒的。
黃蔓菁應聲:“村裡有這些歡喜事,大家都高興。”
吃了早食以後,桃榆跟霍戍一道去了城裡。
天氣有點悶熱,不知道是不是下雨,避免路上被雨淋,他們快著手腳到了城裡。
陳普一個大瓷商,也是忙碌,除卻鋪面的生意照料,還得去自家的瓷窯巡看,看鋪子這等小事,也便差遣了個人過來帶著兩人去看。
不過來的也是個管事,倒是可見得陳普對霍戍的重視。
他們看了幾家鋪子,地段好的鋪子都不大,且也就是一個鋪面,內裡未有可供住宿的地方,若要住的,還得自隔些空間出來,這麼一來鋪子就更小了。
不過二百多兩的鋪面兒,屬實在鬧市也難有寬敞的。
雖說兩三百兩已經能在城裡置辦個一二進的宅子了,但照樣也得看地段,且商鋪和民宅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霍戍不如何知道同州這邊的鋪面價格,桃榆卻是曉得。
鬧市裡看的這幾間鋪子,即便是不甚滿意,可也不是尋常人二三百兩可以拿下的。
若在營商那兒看問,沒有點門路,得喊到三四百兩去。
陳普已然很給面子了。
於是兩人都捨棄了鬧市的鋪面。
拋卻了地段後,可選的幾間鋪子就大了,最後選定了遠離鬧市,有些靠近城邊,營商才建造不久的鋪子。
雖只一層樓的,不過這邊跟黃引生那頭的構造差不多。
外頭的鋪面算不得大,和鬧市的鋪子差不多。
但後頭有個天井院子,還有好幾間屋子,挺是敞大的。
這頭冷清,不遠處營商的工隊還在建造新的房舍,白日有些吵鬧,周圍也沒有開幾間鋪子,生意十分寡淡。
他們不是衝著開門做生意要的鋪子,倒是全然不必多思慮什麼即可定下。
見霍戍和桃榆滿意了,管事的也去了一樁事。
他把鑰匙交給了兩人,道:“掌櫃的出去前交待,拿了兩套瓷具要送給紀里正,二位今日看了鋪子,我整好把瓷具給二位捎帶回去。”
霍戍沒拒絕,應了一聲。
他讓管事先去忙,他們走的時候自行前去瓷坊裡去取。
管事的自是笑著應承告了辭。
桃榆抱著一掛長鑰匙掛了三圈:“這頭屬實新,還能嗅著新木的味道。”
木頭用的都是尋常成年木,這般價錢也指不上營商用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