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他危機時刻捐送糧草,又襄助打了勝仗,封賞是一開始就已經許諾的。
二來太子雖然能穩坐上那個位置了,但畢竟還是缺少自己的人,朝中不安分的還大有人在。
同州即便是因為戰爭而受了重創,但始終是一個十分要緊的城池,今戰止重建,還得需要可靠的人才行。
朝中的餘孽未清,若是同州落入他人之手,少不得徒增是非。
於情於理,霍戍都是握兵守住同州最好的人選。
這些時日霍戍一直沒有提回同州的事情,其實也並不全是因為同州尚且處在清掃的階段,他也是在等京城那邊的變動。
他們已經得罪了縣城的官府,若不把事情解決,到時候他們一走,留下的人必然會受到欺凌。
既已經相處了這麼久,且這邊也是費心經營起來的,總不能隨隨意將拋下,凡事講究個有始有終,總得把這邊安置妥當,他才能放心地走。
現今聖旨已到,一切也都好說了。
霍戍當即前去縣裡找了人。
縣令見到霍戍險些嚇尿,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給兩個村子都給落下了良戶,又再三保證了絕對不會再有昔日的事情發生。
霍戍也料他們不敢。
林村這邊一走大半個村子的人也都走了,為免村子荒廢,糟蹋了大好的田地和水利,霍戍把買的那些人留在了這邊。
往後回了同州他們的南北生意還照做,這邊恢復初衷,作為一處中轉地。
現今得到了官府的認可,已然能修建道路,到時候與官道一銜接,什麼就都方便了。
也有同州過來的農戶不願再走的,那些在同州沒有大根基的小姓戶覺得在這邊日子過得不錯,一切也都欣欣向榮起來,已經不願意再回去折騰了。
那頭日子過得苦,在這邊大家扶持著開了地,且現在都已經落在了他們名下,反倒是比回去強,如此自留在這邊更好。
霍戍倒一應不做勉強。
而草場村那邊多為金柯鹿的人,如今金柯鹿要隨紀文良走,他已嫁為人夫,有了自己的家,也不願意僕族再流浪,便讓他們在此紮根生活。
於是走還是留,大家自行決斷。
把草場村和林村的事情料理妥當以後,已經是臘月裡了。
天氣冷的厲害,不過要回同州的農戶們心卻是暖的。
為能趕著回去過個年,大家上旬的時候就收拾好了。
大車小車,大包小包的行裝擠滿了一道。
霍戍道了一句:“回同州吧。”
說盡了農戶心中的期盼。
馬車搖搖晃晃,被抱在懷裡的小桃兒驚奇的不行,也不顧風寒,腦袋直往馬車簾子外頭鑽。
他還是頭一次坐馬車,也還是頭一次離開林村,小傢伙雖然不知道這是幹什麼,但看見一長隊看不見盡頭的車馬,就是稀奇的很。
“跌跌,跌跌!”
小桃核兒在桃榆懷裡又蹦又跳,揮舞著手指著外頭騎在馬上的霍戍。
霍戍在窗邊停下,遞了個圓溜溜的橘子進來。
桃榆見此不由得笑了一聲。
來的時候把這小崽子揣著,他害喜的厲害,霍戍便給他去尋了個橘子前來;
如今回去的時候昔時揣在肚子裡的崽子都已經這麼胖乎乎的一大個了。
世事無常終有定,人生有定卻無常。
許多事情接踵而來,不斷變換,所幸是他們之間的情意卻從未改分毫。
還是一樣的天寒,一樣的趕路,只是心境卻已大不相同。
桃榆揉了揉懷裡軟軟的小桃核兒,道:“回家咯!我們小安定回家咯!”
大隊伍回到同州時,已經臨近小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