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人都來了,且瞧著還不錯,黃蔓菁也沒有當著人給紀揚宗下臉子,還是熱絡的招呼了周正,道:“去城裡了,還沒回來,也不曉得這哥兒今兒回不回,許是要在他城裡的阿祖那兒歇。”
周正聞言有點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無妨,我就是聽我爹說紀里正要修魚塘,過來幫下忙的。”
話是這麼說,到底還是有點失望,原本他和紀家就沒什麼來往的,不過是他爹也是里正,兩個長輩偶時有些交集。
要不是為了過來見一眼紀家哥兒,他也不會巴巴兒過來幫人幹半天的活兒,這活兒是幹了,人沒見著屬實也有點白跑。
這朝沒瞧見人,那便還得來下回,總不能連面都不見就貿然定一樁親事下來。
雖有這種情況,可近些年來頭婚年紀相當的都不興盲婚啞嫁了,還得是兩個年輕人先見過,看合不合眼緣才行。
不想話音剛落,院子外頭就傳來了一聲呼喚:“爹,娘,我回來了!”
“呀,回了!”
紀揚宗聞言臉上一笑,率先出門去接人,到門口卻是一怔。
“你這……”
紀揚宗話還沒說完,先聽見哥兒委屈道:“坐板車回來,那車陷到了溝裡,手腿都給我磕了。”
“誰趕的牛車,這不是鬧嘛!”
紀揚宗聞言登時忘了盤問桃榆怎又跟霍戍一道了,還騎了人家的馬,先將趕車的人罵咧了一通。
黃蔓菁聽到桃榆摔著了,連忙放下雞食盆過去,把桃榆從馬上抱了下來:“摔得厲不厲害,近來真是走黴運,十五廟會我可得燒燒香去。”
一側的周正見著紀家夫婦簇擁著從馬上接下來的哥兒,正想說養得可真是嬌氣。
然則待瞧清人,登時眼睛都給看直了。
哥兒雖是因為路上摔了有些狼狽,卻也難擋明眸皓齒的相貌,這般摔了反倒是叫人憐惜。
他早聽人說十里八鄉要數長得俊俏的哥兒,那必定是明潯村紀里正家的獨哥兒,光是獨哥兒便叫十里八鄉的人家眼熱了,更何況還生得好。
可眼熱歸眼熱,紀里正家的哥兒打小就給定了親,又還是讀書人家,有心的人家自也只能斷了念想。
得知紀家原本的婚事做悔,周正他爹見著自己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前來說親的人家都沒怎麼瞧上,便同他提了一嘴對紀家的哥兒有沒有意向。
想著是里正家的獨哥兒,他覺著家世是不錯的,便也說過來瞧一眼再說。
只是不想紀家哥兒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農家子大底是粗茶淡飯養大,又還地裡家裡做不完的活兒計,總是有些粗糙的。像紀家哥兒這般白皙貌美的哥兒可稀罕少見,全然就是不輸城裡千嬌百寵的哥兒。
他登時便定了主意,紀家哥兒雖是孱弱,不是能幹的相,但他有本事掙得了錢,是可以不必要讓夫郎下地幹活兒的,這樁婚事可行!
心中不由得也暗暗感激他爹同他說了一嘴紀家,否則哪裡能相與到這般相貌的哥兒,周正雖然憨厚,可見著桃榆,心也不免有些飄飄然。
桃榆抓著黃蔓菁的手道:“就是磕著手和腿了,有些疼,不怎麼走得了路了。還好霍戍大哥路過,順道把我捎了回來。”
霍戍沒怎麼留意聽桃榆同他爹孃賣委屈的話,一進門便注意到了杵在一頭的陌生男子,就跟他上回尤凌霄來他立著的一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