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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送飯的藥童正在灶臺前切菜,灶下的矮凳上則圈著團毛茸茸的身影。
頭上蓋著斗篷帽子,瞧不見神色,只有一雙手白皙的手伸了出來,手肘撐在腿上掌心烤著火。
“下回你要過來我午時也燒飯。”
“醫館白日裡忙,哪有時間能燒飯的。”
“我的哥兒,要是今日給你吃了子雞,黃大夫還不得把我趕出去。”
太陽落山以後確實不如白日暖和,卻也不至於還要烤火。
霍戍挑了下眉,看來真的病得不輕,不過胃口倒是不錯,還知道纏人要吃東安子雞。
他未驚動人,折身回了屋去。
霍戍在屋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袱,預備每天趕早出發。
正把他今天換下的衣褲半折半塞進包袱,門口先響起了敲門聲。
他眉心微動,起身前去拉開門,平視出去頭一眼竟還沒瞧見人。
放低了視線,這才看見門口立著一頂毛絨絨的斗篷。
“這個,披帔,還給義士。”
疊得整齊的披風捧到了眼前,霍戍未動聲色,垂下眸子看著微頷著腦袋不好意思看他的小哥兒。
哥兒見他沒收,又輕輕抬高了一些給遞過來。
霍戍瞧著披帔上還有半個巴掌大小的小盒子,道:“這是什麼?”
“多謝義士今日救我性命,又還不折辛勞送我回來。我一介小哥兒無以回報,這是自制的一些跌打損傷外用的藥膏藥水,想借此答謝義士高義。”
於從小所受的禮數教導,其實他不該再和不識得的陌生男子接觸;但於情,他救了自己還送回來,自己合該親自同人道謝一聲才是。
為此他聽說人沒走還住在院子裡,便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把他的素帔給整理了出來,就等著人回來物歸原主。
“還望義士不要嫌棄。”
霍戍垂眸,看著面前的小哥兒穿了一件搪瓷色擋風馬甲在尋常薄厚的秋衣外頭,又還帶了個冬日用的毛邊斗篷。
整個人都罩在裡頭,只露出了一張不大的臉,好像過冬了似的。
而下他臉上還有些不自然的紅暈,當是先前發熱燒的,現在尚未完全消退,瞧著整個人都像是熱烘烘的。
聲音也不如白日那般清明瞭,沙啞了不少。
白軟包子一下子變成了壽桃。
“黃大夫已經謝過,你不必再做深謝。”
霍戍伸手把素帔接了過來,話是這麼說,卻還是連帶把盒子也接下了。
這些外用藥他確實用得著,倒是有點心。
他好像有些不是出於關心,而是慣於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
紀桃榆覺得這人身上大有一股旁人死活與我何干的氣勢,能救他還能問出這樣的話已經足夠讓他驚訝了。
他認真的回答道: “回來燒了一陣,吃了藥又睡了這麼些時辰,已經好多了。”
霍戍見他現在的模樣也不甚多好,猶可知先時是多麼不適。
看人這麼受折磨,他心裡竟然浮出一絲歉悔,早知他有弱症,見他落水自己便
翌日,霍戍慣例起了個早,開了半邊窗子,風裡吹進來一陣溼漉漉的桂花味道。
他探頭看了一眼窗外,霧氣濃濃,有些看不太真切院子裡的一景一物。
這個時候的天已經有了些冷意,不過習慣了北域早晚相差甚大的氣溫,這點涼意倒是算不得什麼。
簡單吃了早食,霍戍牽著馬出去,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套好的驢車。
一團圓滾滾的身影抓著驢車把手,正夠著條小短腿兒想爬進驢車裡,費力的爬了好幾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