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宴上我就瞧見了,人板正著咧。”
“聽說還沒成家,張夫郎瞧得上叫他做你女婿得了,當是能幹的主兒。”
話音剛落,幾個成了親的婦人夫郎都低聲笑了起來。
桃榆本來有些焉焉的,昨晚上沒怎麼睡,今天精神也不大好,本想著白日裡補補覺,清早他爹卻把他給喊了起來。
叫他去城裡轉轉,同他阿祖拾理藥材。
他知道他爹的心思,估摸是怕他悶在家裡傷心,憋悶壞了身子,這才把他支出去,散散心也總好過於一直掛記這一件事強。
難為爹孃心意,他便是懶也支著還是依了他們的意思出來。
當下聽見幾人議論起霍戍來,他無精打采的身子好似又尋到了能振作的稀奇,耳朵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他坐在中間,不大理解這有什麼好笑的,能幹還不好?
“瞧著倒是出眾,就是像沒什麼積蓄。本就外鄉來的,還是北方人,天南地北的落戶來,趙傢什麼樣大夥兒也知道。”
“也是,都沒聽說他在做什麼營生,過日子還得瞧男人有沒有本事,否則多苦啊。”
桃榆躲在斗篷裡捂著臉,兩個眼睛溜溜轉,默默把這些夫郎娘子的話給記了下來。
這些都是家裡有哥兒姑娘的人家,曉得了他們的擇婿要求也便大抵知道了當如何才能娶得上妻子夫郎。
他自是用不上這些,只不過善心幫人聽的。
霍戍不苟言笑,都不怎麼樂意搭理人,村裡除了他,只怕是還沒有和別的姑娘小哥兒說過話。
這樣子也就罷了,又是外鄉來的,不似村裡人土生土長在這塊兒,即便自己不擅長討姑娘小哥兒的歡心,只要人品不錯,也有媒人願意幫忙張羅。
他多聽幾句,到時候也能告訴霍戍,如此他以後想要說親,也便曉得該如何讓丈母孃瞧得上了。
秋風呼呼的吹,桃榆聽聽這頭的嘮嗑,又偷偷看了幾眼不遠處的杵在馬上的高大背影,心情也不自覺開闊了許多。
板車在城門口停,紀桃榆從車上跳下去,拿了三文錢給車師傅,同村裡的鄉親告別了一聲,這才往城裡去。
下了兩日雨的青石板街道被沖刷的發亮,不過今日進進出出的人多,時辰雖早,卻也被踩了許多泥腳印。
桃榆避開泥汙,快步隨人流進了城,剛過了城門,就見著左岔道上杵著個高大的身影。
這人今天又穿著那身麻布短襟,身上繫著那塊素帔,一如頭一回見到他時的模樣。
桃榆左右瞧了一眼,見沒有熟人,這才上前道:“是有什麼不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