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梨哥哥攢了點嫁妝錢,雖是不多點,捏在你小伯父那兒,我回去同他說說,先拿給你和霍戍應應急成不?”
桃榆眉毛輕挑,徑直追問:“能有多少啊?”
紀揚開聞言被哽了一下,連給攢的嫁妝錢也還真想要。
他道:“你大伯沒什麼本事,沒攢下什麼銀子。小伯父把銀錢管得緊,許是有個十兩八兩的,我回去細細問他才曉得。”
紀揚宗此時呵斥了桃榆一聲:“真不像話,連你梨哥哥的嫁妝錢也問,你還想不想他嫁人啦!那錢是能借得麼!”
話畢,他看向紀揚開:“大哥為難我曉得的,日子難著難著也就過了,你不必為著我們操心,我再想法子就是。”
紀揚開張了張嘴,一時還真不曉得該再說些什麼好了。
他有點如坐針氈,僵硬著再吃了口茶,沒去看桃榆喪頭耷臉的神色。
“這天就黑了,遲了沒到家屋裡人該找。”
紀揚開道了一句,見著父子倆都沒搭話茬,好似還在等著他回心轉意一般。
他更是坐不住:“那我就先回了,有什麼事小六過來那邊同我商量嘛。”
紀揚宗應了一聲,站起身送紀揚開:“大哥慢走。”
送著人出了天井屋,看著人走了,紀揚宗方才快步返回去。
“你怎麼不早說沒錢了!”
桃榆眨了眨眼,望著他爹:“怎會沒錢,要是沒錢了誰還買地做生意啊~”
紀揚宗猜想是桃榆裝的,但將才還是有些被唬住了,而下聽他這麼說才全然鬆了氣。
他食指指著桃榆,點了幾下,又氣又有些好笑:“虧得把你大伯嚇得頭都不回的就走了。”
桃榆悠悠道:“大伯說想多接點活兒給梨哥哥攢點嫁妝我覺得是好事,把家裡的活兒給他做也沒什麼。可我不過試他一試,他立時就推辭了,我們還能擔著延遲騎射場開張的虧損把活兒給他做麼。”
“親戚之間相互幫襯是應當,可也得相互體諒這才幫襯的心甘情願嘛。”
紀揚宗笑了起來:“你大伯這朝怕是心頭愧悔著不好意思再見咱們家的人了。你這哥兒,學得鬼精。”
桃榆揚了揚眉:“回屋睡了。”
“等等,你倆真的還有錢?”
走到門口的桃榆看了眼站在視窗等著他的霍戍,無奈回頭同他爹道:“真要是沒錢了就讓霍戍回家種地,不折騰了。”
七月初,霍戍在城中營商下尋了一支還不錯的商隊,雖是花費了些銀錢,但勝在效率不錯。
定下工隊以後,那邊很快就給了圖紙,確定無誤以後便著手於施工。
花錢好辦事,工隊盡職盡責,範伯他們時不時便能前去監工,霍戍和桃榆倒是用不著日日朝城裡跑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中旬,七月十五,紀家的稻子成熟,預備秋收。
七月裡莊稼逐漸成熟,正式進入了秋收農忙的時節,就連城中的書塾也會休沐,讓讀書人回家幫忙收割莊稼。
每日天方才破曉,村裡就雞鴨聲躁,農戶忙著下田了。
待著時辰稍微靠近些午時,日頭底下曬的皮肉都像要熟了一般,汗水從身上淌過,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