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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榆順勢把結算的賬單分給諸人看:“算得是工錢加賞錢,大夥兒都瞧瞧,若有異議的趁此都在提出來。”
“有什麼便說什麼,今日便都結算明白,省得往後再翻賬麻煩。屆時時間久了,要再說許多也就都說不清了。”
大夥兒驚訝的臉都有些發紅,連忙接過桃榆的賬單看。
“是三倍的工錢,賞銀也分的十多兩一個。”
“王勇,你給我念念看,我不全然識得字。”
“我讀,你看嘛,上面都明白得很。”
一時間書房裡有些炸鍋,都在轉頭接耳的看說著賬目,心算著數。
沒人直言說這工錢是多是少的,畢竟誰也不會嫌錢多,但驚訝的語氣還是出賣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像是他們這般家裡本就不寬裕料理著十來畝田地的人家,靠著田地一年的毛進項也不過上十兩。
田地爭氣的還養些牲口,男人農閒的時候去做活兒賺點補貼,再能多點收入。
滿打滿算,一戶人家一年攏共能入賬個二十兩銀子。
但這也已經是舉家的收益,一家人吃喝拉撒,賦稅等等花銷下來,會過日子的許是能有二三兩的存餘,要是再艱難些的,欠賬是尋常。
只要哪一年裡出點茬子,秋收以後就得走上賣地的日子。
地少了日子得照過,一年又一年的挪不開,最後便淪做了他人奴僕,為人佃戶。
一群莊稼漢,雖是出去開了不少眼界,可再開眼界也不曾把銀子揣進自己兜裡。
這朝乍然聽聞算下來一個人能拿上四十兩,全然被喜悅充得頭腦都有些發昏了,不大確信真能有那麼多。
再看了賬單後,分列開了總賬,知曉這四十兩怎麼來的以後,都踏實了不少。
出去四個月,雖是把腦袋栓在了褲腰帶上,幾番都差點丟了命。
一路上私底下沒埋怨,沒擔驚受怕都是假的,但今朝算下賬來,一切也都覺得值當了。
這大筆的銀錢,夠全家幹整整兩年了,且還是到手就那麼多,沒有旁的扣除項,全家人就是攢大半輩子也未必能攢下來。
如此喜人的收入,誰能不滿意。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大夥兒陸續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霍戍見此道:“若是都沒異議我便分錢出來,拿到手後籤個字畫個押,這一趟的事情便結尾。”
“曖,好!好!”
大夥兒連連應承。
桃榆提著筆,道:“先前有在這邊預支錢買東西的,得從這四十兩了扣啊。這邊都記得清楚。”
“成。”
四十兩銀子拿在手上也是沉甸甸的一大包,錢袋子栓在褲腰帶上都是要把褲子往下拉的程度。
不過倒是沒人嫌棄這樁煩惱的,要是能,倒是巴不得日日都能有此般煩惱。
十一個人的錢分得倒也快,一一提對了錢後,簽字畫押。
還是頭一次按這麼痛快的手印。
錢進荷包,腦子快的都已經盤算著要拿這筆錢如何花銷了。
紀文良讓著旁村和本村的人先把賬錢結算完,自己最後一個上去領的錢。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桃榆看見賬本上只餘下一個名字,抬頭看向紀文良,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氣,人家都巴不得先把錢算進兜裡。”
“左右我就在村子裡,先讓讓大夥兒又能怎麼著。”
紀文良湊上前小聲道:“哥跟哥夫又跑不了,少了誰也不會少了我的工錢不是。”
“是,砸鍋賣鐵也得給著你的,我們不給爹也當自掏腰包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