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附近的農戶,聽說這邊有商隊和經行之人陷車,過不得坡,便牽著自家的牲口過來幫忙的。老爺們出門做生意也不容易,不熟悉路段損毀了貨物是一回事兒,要緊還是這一帶不多太平,晚了有匪徒出沒。”
“現在還沒春耕,閒著也是閒著,索性過來幫幫忙,出點子人力掙點散碎銀子,全當是積德積福了。”
做農戶打扮的男子說得懇切,好似還真挺熱心一般。
“趁著現在時間還算早,送老爺過了這坡,也省得在這邊紮營遇匪嘛。”
霍戍直接道:“如何收取費用。”
“一頭驢子二兩銀子,牛便三兩。”
葛亮聽到價格登時就笑了。
同行的人更是聽傻了眼,這幫忙運一趟就二三兩銀子,簡直就是坐地起價。
這要是跑上兩趟,半年的糧食都不必種了。
葛亮道:“我們就是一支小商隊,小本生意,可僱不起你們的牲口,要是僱個頭牲口,這一趟生意還不白跑啊。”
“這天色可不早了,若是過不去這坡,夜裡瞧不見路,是滾進溝裡還是撞見匪徒,那也就未可知了。”
男子一改樸實和善的之色,拍了拍袖子,一股賴相道:
“老爺不要僱傭我們的牲口,覺著比我們更熟識此處的地形也罷,只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待會兒半道上驢子牛的力氣不夠行不動了,再是下來僱牲口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言罷,不等霍戍一行人說什麼,男子反倒是先行傲氣而去。
顯然是掐準兒了經行這段路的商戶的習性,像是他們一定會反悔去求他一般。
霍戍叫停隊伍:“改載貨物。”
“山路泥濘崎嶇,把板車上的貨物全部卸下直接由牲口負重。”
諸人急忙都下了車,按照霍戍的吩咐行事。
桃榆也從馬車上下來,為了給牲口減輕重量,全數下來步行。
貨物裝到了牲口上,一行人正是上坡。
龍尾坡其實並沒有當地人說的那麼陡峭,但是雨後山石滾輪,垮了不少的泥土下來被行路之人踩爛,車馬牲口踐踏,以至於路上糊著厚厚一層稀泥。
一腳下去得老大的力氣才能把和泥土粘合的極緊的腳扯起來,這點子不高的坡度為此也便平添了不少經行難度。
牲口雖行走比人穩當,可負重走起來,速度也格外的緩慢。
大家都小心謹慎的看著牲口和路,行的怪是叫人提心吊膽。
桃榆還是頭一次走到這麼難走的路段,他的手被霍戍緊緊的攥住,幾乎是在借力行走。
他埋著頭看著稀泥路,想著不知把鞋子脫了走起來會不會沒那麼難提步子,但可想而知這樣會更滑,也不敢輕易嘗試。
道上不乏同行之人,焦頭爛額的往前走著。
見到路上出現了一道身板明顯要小許多的身影,不免都多瞧了幾眼。
桃榆先前裹得還挺厚實的,不過步行爬坡必然要發熱,於是便沒有裹斗篷。
旁人一眼就瞧見了他的臉,頗有些意外竟還能在這般路段上見著膚白貌美的小哥兒,雖是心給半懸在胸口上過路,卻也還是忍不住目光往那頭飄。
霍戍眉心蹙起,忽而捏住桃榆的腰,一下子將人託到了背上。
桃榆尚未反應過來怎麼突然就要背了,但還是下意識的抱緊了霍戍的肩膀,他小聲道:“幹嘛呀,我沒有累,還能走!”
而且大家都走得很慢,他並沒有顯得很像拖油瓶。
霍戍未有應答,只是抬手將桃榆的腦袋按到了自己的側邊的脖頸處:“別說話,當心摔。”
“走啊,你這死倔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