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見著還在從溝里拉板車起來,不曉得這時候弄上來沒,桃哥兒運氣也太不好了,坐上他的板車。”
“那人的板車我也坐過,只一回我便再不做了,平素裡城門外頭沒板車我寧走路回來也不坐他的。”
村民聽出了是誰,罵咧道:“那姓張的做點子生意一點不誠心,自村的收錢就少些,別的村的甭管比自己村遠近,都得多收個兩文,遠些的要價就更高了。”
本是看閒的村民一下子被點燃了一般,霎時忘記了原本招呼紀桃榆是做什麼,一個勁兒都說道起姓張的板車師傅的不好來。
“桃哥兒往後可當心,千萬別在坐他的板車了。”
轉又說道霍戍:“元娘子家的霍郎瞧著挺生冷的,不想還真是熱心腸。”
村戶說在一塊兒還把霍戍誇了幾句。
霍戍並未與之搭腔,還是平素肅著一張臉的模樣微微點頭同這些村戶示了下意。
“桃哥兒快回家去吧,好好瞧瞧傷著沒,要是有暗傷還得叫里正去燕苗村找他去。”
桃榆乖巧道:“那我就先回家去了。”
看著人馬遠去,地裡的農戶又道:“這霍戍冷顏寡語的,平素見了誰都跟沒瞧到眼裡去似的,不想也有這熱心快腸的時候哈,還願意讓人騎他的馬。聽元娘子說他可寶貴他的馬了,以前隨他上過戰場的,輕易還不讓人碰。”
“你栽溝裡看看他熱心快腸要拉你一把,還給你騎他的馬不。”
農婦揶揄笑道:“也不瞧瞧摔的是誰,那是桃哥兒生的嬌,哪個男子見了不心疼的。聽說霍戍還沒成過親呢,說不準兒還想做個那什麼乘龍快婿也說不準兒咧。”
“嗐,說的也是,咱這些黃臉婆是沒這福氣咯。”
“不過話又說回來,紀家和尤家那麼多年的婚事,咋說黃就黃了,半點子徵兆都沒有。”
“說不清噢,這人多嘴雜的,我可不敢亂說。”
“婚事雖是黃了,可人兩家不都照樣好再相與麼。瞧著今兒上午隔壁村裡正家的小子巴巴兒的就給咱里正送了什麼東西來,又幫著里正跑前跑後的,時下都還沒回去呢。”
“訊息倒是快,趕著就來了。話說這桃哥兒命就是好,才退了親幾天啊,獻殷勤的一撥撥兒的。”
從村道上路過的尤凌霄望著遠去的兩個人,聽著村裡人的議論,臉色鐵青一片。
他凝了口氣,暗暗攥緊了拳頭。
“得虧是你過來幫忙,不然我那魚塘定然不能那麼快拾理出來。總聽你爹說村裡的魚塘都叫你去看顧過,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你的本事。”
“兩村隔得不遠,紀里正若是覺得我把魚塘理的還成,往後塘子有什麼不妥的儘管喚我便是。”
“噯,好,你這小子當真是能幹。”
紀揚宗扛著把鋤頭,臉上帶著笑意和身側的年輕男子說談的和洽。
“快進院子裡坐坐,好生歇會兒。”
兩人方才進了院子,正在餵雞鴨的黃蔓菁招呼了一聲。
紀揚宗放下鋤頭,問道:“小桃子回來了沒有?”
黃蔓菁瞧了一眼自己丈夫旁頭立著的年輕男子,黑黑壯壯的,五官還算周正,看著倒是個忠厚老實的。
她早前便聽了丈夫說了隔壁村周里正家的二小子當齡還沒說親,曉得他們家原先定的婚事作罷,有些那個意思。
倒是不想人那麼快就上門來了,大抵是想借著辦事兒做活兒見個面,這倒是尋常。
不過她還是有點不大愉悅的瞪了紀揚宗一眼,這才退親幾天,雖說自由身了另嫁,可小桃子焉兒了那麼些天,好不易今日才肯出趟門去。
做爹的竟是巴巴就趕著給新相了人來,也不怕小桃子心裡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