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沒掙多少,嘴上不說心裡也都安慰了些。
人私心裡便是見不得旁人苦,也見不得旁人比自己掙的多。
且要緊的是先前組建商隊的時候,紀揚宗走的人家也不少,好些戶人家都沒搭腔,嫌遠嫌沒著落不踏實給回絕了。
這朝要是去的人回來掙了許多,心裡更是悔的腸子都發青。
紀揚宗見著來分賬的人都走了,也沒到外頭去參與村裡人的話頭,轉朝書房去。
“爹。”
桃榆收拾了賬本,總算是去了一樁大活計,心頭舒坦。
他伸展手臂,正想趁機去圈住霍戍的脖子,便見著他爹揹著手進來。
“都算好了?”
桃榆點點頭:“村裡鄉親的都已經算好把錢分下去了。”
紀楊宗應聲:“這就好,分賬大夥兒沒有意義,往後就還能常相與。”
正說著,霍戍沒多做猶豫的從身上取了一張銀票出來,遞給了站著的紀楊宗。
“這是何意?!”
紀揚宗看著女婿拿著的銀票,瞟了一眼數目,眼睛不加掩飾的瞪了個大,竟足足有千兩之數。
霍戍道:“範伯一行人吃住都在家裡,負擔不小。”
“人家也不是白吃白住,什麼活兒沒幹,這已經去了山裡砍柴累薪。那大牛吃住都在家裡,我還外給工錢呢,你這拿錢不是把自家人當外人麼。”
紀揚宗聽霍戍這麼說不多痛快道:“吃的山珍海味不成,拿一千兩。出門掙點錢容易麼,這麼消遣。”
霍戍道:“吃住不是要緊,出門前家裡拿了不少錢,外在又多番奔走操勞。”
“這些不為別的,是我和桃榆的心意,晚輩孝敬長輩自來應當。”
紀揚宗眉頭不見舒展,反倒是更緊了些。
他摸著味兒,心裡冒出個不好的念頭來。
這小子回來就給他那麼多的銀子,不會是要把桃榆給接走吧。
“家裡就你們倆,以後這些遲早也都是你們的,我拿你們這些錢作何。心意我收下了,錢拿回去,做生意要的是錢。”
桃榆卻也幫著霍戍勸道:“爹你就拿下吧,別毀了阿戍的心意。這趟我們掙了不少錢,兒女孝敬嘛。”
“便當是替我們存著也好啊。”
紀揚宗見桃榆也如此說,當是誤解了霍戍的意思。
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乾咳了一聲,見兩人心意篤定,便試探著接下了銀票,捏著票子他都覺得像是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