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在村裡過日子的。”
“他…他攀附上的可是同知大人。”
紀揚宗手一頓,只覺得渾身發冷。
立時明白了桃榆的意思。
他心頭憋悶,怪不得這些時日總是不得勁兒,果然是有大事發生。
“當初孫鳶娘一派可憐樣求到家裡來,又說溝裡姓王那個婦人嘴碎四處說她不是,害得她名聲不好。我想著她嫁到尤家以後也盡心侍奉著丈夫,對兒女也是悉心教導,當是王咀豔說人長短誇大其實害了孫鳶娘。不想,她哪裡清白,今尤凌霄也學得拜高踩低,左右逢源了。”
紀揚宗說來悔恨莫及,一時看走眼險些搭了自家哥兒的一輩子。
“這些年這母子倆在紀家面前做小伏低,裝的恭敬可憐,而今飛黃騰達了,一朝便暴露了本性。”
縱使紀揚宗這個歲數的人了,也不得不再感慨一回人性。
如今事情棘手,他手上雖然握著尤家的信物,要真撕破臉他不一定能得到多少好處,只是尤家狡猾,竟攀附上了同知大人。
當初尤凌霄中秀才時,他還曾與同知提過尤凌霄,只是礙於尤凌霄是他的準女婿,為避嫌不可舉薦。
他也便沒有多費功夫,不想尤凌霄暗中早已經和薛家有了來往,竟還瞞著他,若非是桃榆今日城中撞見,哪裡曉得他本事已經這麼大了。
這薛同知並非善茬,若有心自己女兒與尤凌霄,不可能會稀裡糊塗不知尤凌霄是否有婚配。
便是想到這層,他後背才不由得發冷。
民如何能與官爭?
他要是鬧起來,屆時得罪了同知,往後少不得被穿小鞋,被擼了里正也未可知。
紀家若只有他這一房姑且可以為著一口氣和尤家鬧,但紀家卻還另有好幾房人,當初好不易把里正的位置從尤家挪過來,這遠不是他一人功勞,不乏還有整個紀氏的力量。
他又哪裡能只為了自己家而不管不顧整個紀氏。
紀揚宗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心中憋苦:“小桃子,是爹沒本事委屈你如此。”
“爹,你說的什麼話。我也沒覺得多委屈,能早些知道他是什麼心性,也比真的踏進了那家門才曉得而後悔的強。”
紀揚宗眸光發冷,看著自家哥兒紅透的雙眼,心中雖是有百般不甘,想要鬧死尤家,可既不願為了宗族利益而委屈了他唯一的孩子,也不能為了自家一口氣而毀了宗族。
“事已至此,那也便只能隨了尤家的意,我們……退婚!”
紀桃榆和黃蔓菁聞言,疏忽都抬頭看向了紀揚宗。
黃蔓菁遲疑道:“若是當真如此,只怕是外頭得議論了。屆時少不得人揣測兩家毀親的原因,到時候小桃子的名聲……”
“倘使自不跨出這步,尤家一拖再拖,耽擱的也是小桃子。他如今攀上了薛府,即便今時不退婚,來時也照樣要退。”
黃蔓菁心中發冷。
“時下自己退婚尚且還有個先機,若是拖著,屆時薛府幹預,我們紀家當何自處。”
桃榆見此,他堅定道:“尤家能這麼左右逢源,無非就是拿著悔婚有損名聲我們不敢如何,且現在又已經靠上了薛家。薛家明知尤凌霄有婚約尚且如此,也不過蛇鼠一窩,我自願悔婚成全他們。”
“倘若別人家因我毀過親不明所以便不欲與我們家結親,我也認。”
黃蔓菁聽桃榆這麼說,也下定了決心:“既你不覺不捨,那爹孃自也不會讓你繼續陷在尤家,受他們的氣。”
……
“好生生的咋就被針給紮了,還是大布莊,怎的夥計打掃的這麼不妥當。”
下午,尤凌霄瘸著腿從城裡回來,看著兒子後腿彎處青紫了大片,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