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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身子都虛浮無力得很,腦子也脹著疼。
霍戍一直便沒睡,察覺到懷裡人的動作,他沒有張口,而是輕輕的拍著桃榆的後背,試圖將人再次哄睡過去。
“你沒睡?”
桃榆雖是睏乏,這一醒卻是再睡不著。
霍戍應了一聲,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些:“再睡會兒,你才睡下不到兩個時辰。”
桃榆從霍戍的胸膛前揚起脖子:“田富他們怎麼樣了?”
霍戍看著桃榆的有點發紅的眼睛,眉心輕蹙,伸手輕輕揉了一下:“有人瞧著,你只管再睡會兒。”
眼見著霍戍不容他反抗的手又要將他按回去,桃榆扯了扯霍戍的衣角:“我餓了。”
霍戍聞言二話沒說坐起身:“要吃什麼,我給你拿來。”
“我想在外面吃,帳篷裡太悶了。”
霍戍見此長看了桃榆一眼,取了自己寬大披帔給桃榆裹著:“行吧。”
兩人方才出帳篷,紀文良便瘋跑上前來:“哥夫,桃子哥,田、田富他們三個退燒了!”
桃榆步子一頓,連忙問道:“都退燒了?!”
“噯!人昨兒折騰了一夜都沒怎麼睡,清早上給他們吃了藥才叫喚著睡下。瞧著也快一上午了,帳篷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夥兒怕是出事,喊了幾聲,人醒過來自發覺頭腦清醒了,身子也都不燙了!”
正在各忙活兒的大夥兒聽到紀文良的聲音,聽得尚不清楚,只聽著什麼清醒,不燙的字眼,連忙喊著往營地這邊跑:“怎麼樣了!是退燒了麼!”
“是!”
紀文良也樂得高興的回話。
霍戍和桃榆趕緊到田富三人的帳篷前去檢視情況,正值午時,出了些太陽,正是天氣好的時候。
王勇田富等三個人已經自從帳篷裡出來了,而下就坐在帳子前的樹幹上,幾個老大不小的男人此時竟半垂著個頭,一隻手不住的抹著眼睛。
痛心之處還嗚咽哭出了聲。
“怎麼了?”
桃榆嚇了一跳,連忙詢問:“是起了併發症還是如何?”
“沒、沒有,都好著咧!燒退了,渾身不燙了,身上沒了那股子燥熱,也沒有如何癢得受不住。”
田富擦著眼睛,這麼連續燒了快兩日的功夫,人一直都是不靈醒的,渾身乏力還癢,那滋味兒簡直叫人死了都還不如。
夜裡都做下了最壞打算,這般折磨下不如死了乾脆,今早上喝藥的時候誰都沒抱什麼期望,誰曾想一覺睡醒過來竟然退了燒,漿糊一樣的腦子也恢復了寧靜,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也終於燃滅了一般。
劫後餘生,他們這是高興的不知當如何宣洩了,不知是誰抹了一把眼睛,三個人便再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田富看著桃榆熬紅了的眼睛,心裡更是愧悔交加。
舍不下面子開不得口的話,時下也都說的出來了:“紀夫郎,先時我那番得罪,實在對不住。”
“我心胸狹隘,妄與人下定論。拖累我們隊伍的人是我才對,若這回沒有你同我們一道,如此費心費神的配藥醫診,只怕我們是沒命再回去了。”
說著田富哭得更是揪心了些。
大夥兒趕著回來,聽見田富這麼一番話,誰也沒有吱聲兒。
桃榆吐了口濁氣,他道:“外頭這世道兵荒馬亂,又是要押著貨物跋涉千里,我身子不好是事實,設身處地為商隊著想的會有此顧慮也是尋常。事情怎可全然怪你,同村鄉鄰過日子尚且又磕磕碰碰的時候,又更何況是一行外出之人,你無需太過自責。”
“往後大家互相包容體諒一二,我們便可順當來回這一趟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