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乾糧吃。
不想一覺竟睡了一個多時辰,可睡著間他也未曾全然入眠,睡得很是淺。
夢還多,一會兒是爹孃,一會兒又是趕路,夢也亂七八糟的交織在一塊兒。
在馬車裡坐的時間長了,窄小的空間裡頭終是發悶,隨著行路愈遠,桃榆愈發的感受到了遠行的不適。
不過他曉得比之大夥兒在外頭戴著斗笠定著雨,還得看著貨物趕車,他在馬車裡的條件已經好太多了。
不適應歸不適應,他安靜的待在馬車裡頭,沒有哼唧一聲。
車隊是在天擦黑的時候進的水溪縣。
其實也才酉時,時辰算不得晚,只是雨天總黑的早些。
不知是下雨的緣由還是小縣城裡人少,這個點街市上行人已經有些伶仃了,車隊進城,偶有進出城的人都在看稀奇。
別說是行人蕭條,城中也就沿主街的商鋪點了燈籠還開著門,偏街上的鋪面兒都連三接五的都已經打了烊。
一行人都是同州附近的百姓,在州府上時只聽外地來的說同州繁榮熱鬧,自還沒有什麼感覺,這來了地方縣城,方才有了個深刻的比較。
桃榆本還挺好奇別地是何模樣的,瞧著這悽悽雨色下的蕭條,竟是全然還不如同州玩樂之多。
“客官們住宿麼,住的人多我們客棧今日可消價。”
左右是要尋住處的,葛亮便問了一嘴:“什麼個價?”
客棧的掌櫃聽見外頭的動靜不小,揣著手探了個腦袋出來,見是個商隊,也不顧雨冷連忙走了出來。
招呼道:“看幾位住什麼房間,價錢都好商量嘛。”
這陣子沒什麼生意,店家都熱情:“外在給幾位送兩個小菜如何?”
葛亮看向霍戍。
霍戍道:“就在這兒落腳吧。”
桃榆手腳發軟的隨著霍戍走進客棧,左右打量著這間客棧,入目之間,一派陌生。
客棧當是開了有些年頭了,陳設有些老舊,為節省開支,燭火燈籠也點的少,雨天的室中有些暗。
夥計縮著脖子搓著手,只等在一頭看旅客是否住店,這方才去忙活。
這樣冷颼颼的雨夜裡,家裡定然是會燒個熱湯菜,若早有預備,指不準還是豬肺蘿蔔湯。
一家人圍在桌前,腳下是炭盆,桌上是熱菜,他爹少不得會打一碗酒出來,一邊咂著酒,一邊與他娘說著村裡的瑣碎事務。
霍戍沉默寡言,必然在他身側給他夾著菜。
家裡的暖和,一時間與這淒冷的客棧有了鮮明的對比。
他深吸了口氣,儘量把那份油然而生的不適從感覺給壓下去。
客棧的客房一般分為天號、地號、人號、通鋪、柴房和馬圈幾種房間。